我把屋子裏所有窗簾全部打開,仰著頭看城市的夜空。
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月亮,星星,那怕是一絲雲彩,但我還是感受到了今夜天空的美好。
因為秀兒有了男朋友,因為青姍也有了男朋友,她們都如願地有了可以把人生走完的那一個半圓。
九月三十一日晚上,秀兒打來電話告訴我買好來豐城的汽車票了。
秀兒隻告訴我這個消息後就掛斷了電話,我想她是想把太多太多的話留到明天再說吧。
早上6點鍾,秀兒給我發來了己在車上,大約中午12點左右到豐城的短信。
我回短信給她,從現在起不要給我發短信,不要給我打電話,讓我們保持沉默,把所有好的和不好的話留到見麵時再一次說個夠吧。
秀兒還是回過來一條短信,內容隻有兩個外國字母;OK。
11點半鍾,我就站在了豐城的長途汽車站的水泥地麵上,等一個能讓我體會幸福的人。
太陽把我的影子濃縮得很短小,隻在我的腳下徘徊。
看著進站口一輛一輛進去的大巴車,我的眼光就紮根在所有的車窗上,我希望早一點聽到秀兒的聲音,看到她那些顏色分明隻為我綻開的笑,我的人生不能空白了秀兒的影子。
晚秋的太陽,己經有了生命的疲憊,風從我的身邊吹過後,露在衣服外的胳膊就有了秋不深不淺的腳印,在皮膚上踩出的似有若無的雞皮疙瘩凝結成形。
看不到寧城方向來的車後,我就低著頭,把視線拉直在腳尖,身邊一波一波糟雜的歡聲笑語,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一切都跟我無關,卻又讓我恍惚。
我不敢抬頭放眼,我知道我隻是一個被人唾棄的小姐,在自己的眼中也有了髒亂身子,在別人的眼裏還有髒亂了的內心。
任何一個陌生探究的目光,都黑白分明地讓我感到世界在別人和自己眼中的不同,我怕我的世界裏那些尖銳的形狀,刺傷了他人的眼睛。
等待中,我隻想到秀兒。
思緒一觸及到秀兒的男朋友就打轉折回。
我敢肯定,秀兒一定會告訴她的那個他,有關我的一切的,因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而那個人是她最好的異性朋友,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都將在她的生命中走很長的一段路,留下各自深淺不一的腳印。
如果秀兒沒有告訴他有關我的一切,那一定是秀兒不再把我看成是她第一位的好姐妹了。
想來想去,我還是肯定秀兒會告訴他我的一切的,因為她會永遠把我看做是她的好姐妹。
她能不回家而先來這個讓她恨不完的城市看我,而且是帶著她最好的他來,一切就早己小草樣說明,一切就早己花兒樣的足夠。
我在沉思中把自己迷失在這個現實的世界,直到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才發現自己還在這個世界,其實一步也沒能走遠去,又或者是回到了這個世界。
當然是秀兒把我帶現實中來的。
我抬起頭,豐城的陽光下,看到秀兒一張像蜜桔掛在枝頭的笑臉,我張開雙臂抱緊了秀兒,把臉擱在秀兒的肩頭,不知道用人生的哪一種表情,麵對這一瞬息間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