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聶含璋已經在家裝病半個來月了,入了五月初旬,再過幾天就是她的十六歲生辰了,老太太說要好好地給她辦一辦。不過在辦生辰宴之前,特意要她去樂佛寺燒香拜佛,去一去前段時間的晦氣。
老太太的命令,聶含璋不敢不從,提前兩日就準備了上香事宜,當天起了個大早,奉命帶上聶含瑜和聶含瑧這兩個小尾巴,在府衛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地去西山進香了。
說來也巧,居然在樂佛寺遇上了席老夫人,今日席梟倒是沒跟來,席老夫人隻帶了嚴嬤嬤和兩個貼身丫鬟,一身簡裝地來禮佛。
這次雙方還真的是巧遇,席老夫人一直都是樂佛寺的老香客,五月又是她亡夫席老將軍的忌月,每年這時候她都會來樂佛寺祭拜幾次。
聶含璋見到她,臉上露出的笑容真心實意,對於這個慈愛有加的異姓長輩,她是打從心底感到敬服和喜愛。
席老夫人是個通透之人,身上全然沒有呂氏那種長期浸淫在宅鬥之下的戾氣,不像呂氏的麵貌和氣度看上去就是不好相與的一臉奸滑之相,反而是慈和友善之相,讓人不由心生親近。
都說相由心生,對比呂氏和席老夫人,聶含璋對此道理深以為然。
席老夫人看見她也十分開心,待她上完香後便將人請到了自己的廂房裏,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會貼心話。
聶含璋從席老夫人的廂房離開時,已是巳時三刻了,她準備回自個的廂房小憩個把鍾頭,待午時用過齋飯之後就啟程離開。
也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真的黴運當頭,回廂房的半道上居然遇見了呂高和呂姝兩兄妹,真的是冤家路窄。
她最近一次見到這兩兄妹還是上次呂高在聶府被容延胖揍那一次,自那之後,呂高兄妹就再沒來聶府串門了,興許是老太太和聶修給了對方警告,呂家人自覺沒趣,所以就沒臉來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一個多月沒見,呂高心裏對聶家人的恨可是日漸增長。
他既恨姑母呂氏玩弄欺騙他的感情,也恨聶含璋心狠手辣讓容延將他打得半個月都出不了門見人。
更可恨的是他斷了兩顆門牙,生生壞了英俊的相貌,從此還落下了一個說話漏風的毛病,四處被人恥笑。
每思及此,呂高就恨不得將聶含璋和容延挫骨揚灰。
這會難得遇見她了,呂高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命人將路堵得嚴實,站在她麵前也不開口說話,隻是吊著一雙三角眼,陰測測地看著她。
“喲,真是巧了,今兒也不知是什麼好日子,竟然能在這窮山僻壤裏連遇熟人,呂表哥、姝表妹,別來無恙啊。”
聶含璋才不相信這是巧合,隻看這對兄妹惡狠狠要吃人的表情,說他們是有備而來更為恰當。
但她根本不把這對兄妹放在眼裏,就憑呂高身邊的這幾個手下根本就攔不住她,隻不過這是佛門清靜之地,她不想動粗。
“哼的確是許久未見,聽說璋表姐近日麻煩纏身呢,所以今日是來求菩薩保佑的嗎?可惜啊,菩薩慈悲為懷,是不會保佑你這種心思歹毒,而且還殺害生靈的人。璋表姐還是自求多福吧。”
呂姝冷言嘲諷著,一心想為兄長出口惡氣。
“多謝姝兒表妹關心,姐姐我心領了。你說得對,舉頭三尺有神明,菩薩是不會保佑作惡多端的人。至於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菩薩看得最是清楚,恐怕不是姝兒表妹你說了算。你若敢將自己比作神明,那可是大不敬,當心菩薩怪罪下來,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