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與周嬸子的關懷清蕪銘記在心,誠如老夫人所說,清蕪此行一來為席大哥與嫂子賀喜,二來也是想領略一下北地風光,不敢在府上叨嘮太久。過年還得回去向族中長輩和外祖家賀年呢,恐怕沒法留京陪你們過了,幾位的盛情清蕪隻能婉拒,待來日有機會,再來京城與眾位相會吧。”
謝清蕪麵帶淒然地說,美目瞬間泛上晶瑩的淚花,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生不忍。
聶含璋的話謝清蕪可以當作沒聽懂,但席老夫人的話她卻不能當作沒聽見,來之前她便打定了主意的,無論如何要討好席老夫人,也隻有她才有可能幫到自己接近席梟了。
這才剛開始,她不能惹得席老夫人不快,自然要順著她老人家的意思,日後,她總會想到法子贏得席家上下喜愛的。
可是眼前,她也必須為自己贏些同情分,比如,利用孤女的身份引發席家人對她的愧疚,這招用在席梟身上屢試不爽。
果然,周氏聞言不勝唏噓,拉著謝清蕪的手感慨萬千,好像對方是她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嫂子說得是,我這不是看謝姑娘無父無母,唯一有血脈之親的胞兄又去世了,覺得她一個人甚是不容易,這才動了惻隱之心,想留她多住些時日,好感受些家的溫暖嘛。謝姑娘,雖你我之間無親無故,可我一瞧見你就覺得投緣,像女兒一樣,你大可以把我當作你的親長輩,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盡管開口。你們謝家對梟兒有大恩,我們席家人可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對此,席老夫人淡淡地說了句,“嗯,謝姑娘的兄長對梟兒有恩,若是你有困難之處,盡管向我們提出,但妨能幫的,我們一定義不容辭。”
一字一句皆斟酌,話永遠不說滿,不說死,這是真正手腕高的內宅婦人,聶含璋心中暗給婆婆點讚。
婆婆給力,她這個做兒媳的自然也不能落後,立馬從身後拉出兩個丫鬟,推到謝清蕪麵前。
“謝姑娘,許嬤嬤不在,你身邊如今隻有一個流光伺候著怎麼夠,若是不嫌棄,這兩個丫頭白露、秋霜便先過去幫襯著你吧。雖然她們進府才一個來月,但做事麻利,又是個老實的,你放心用著吧。”
謝清蕪受驚若寵地站起來,連忙擺手推托道:“清蕪豈敢奪了嫂子的得力人用,這可千萬使不得。我一向喜靜,這麼多年都是流光伺候著早就習慣了,她一個人足夠應付得過來,若是來了生人,我們主仆反而不自在了。嫂子的美意清蕪心領了,還請您收回成命吧。”
“可是這豈是待客之道,哪有讓客人自己事事動手的道理呀,傳了出去,該被人笑話我們將軍府沒規矩了。謝姑娘若是真的用不著,隨便派她們個掃灑洗衣端茶倒水的粗活也行,好歹能幫你們主仆分擔一些。”
聶含璋心道,說什麼不要,是不敢要吧,還不是擔心自己派人過去監視她,雖然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是呀,謝姑娘,隻有一個人手哪夠伺候啊,我本也想叫兩個丫鬟過去幫你的,既然璋兒都思慮周全了,你便收下她這份好意吧。若這兩個伺候得不好,你盡管打發了,我們再給你換更好的。”
連席老夫人也發話了,主人家盛情難卻,謝清蕪便隻能勉為其難地收下,還得對聶含璋千恩萬謝,心裏憋屈地要死。
她暗想,這兩個丫鬟肯定是聶含璋派來做內應的,以後自己在府中的一言一行更加要小心謹慎了。
“對了,謝姑娘剛來,恐怕還沒好好逛過將軍府吧,璋兒、茹兒、肖氏,不如你們姑嫂三個帶著謝姑娘去逛下園子吧,也好認認路,府中麵積雖不大,可對於初來乍到的客人,若是不認得路,也極容易走錯的,咱們可不能失禮於人家。我與周氏一把老骨頭了,就不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湊熱鬧了。”
見堂中氣氛有些壓抑,席老夫人巧妙地將話題轉開,也阻止了周氏繼續借題發揮的可能,有些事她需得敲打一下周氏,最近二房的手腳太不幹淨了。
“好的,娘,媳婦一定盡好地主之誼。謝姑娘,咱們走吧。”
聶含璋笑得明媚,不由分說地拉起謝清蕪的手臂,向兩位長輩告了別,四道靚麗的身影一同出了大堂,往後院走去。
至於被單獨留下的周氏,究竟席老夫人跟她了說什麼,除了嚴嬤嬤之外,恐怕夫人知曉,事後聶含璋打聽來的消息,隻知道周氏離開大堂時臉色不太好,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而聶含璋奉命陪謝清蕪逛園子,足足逛了一個時辰有餘,算是把將軍園的大致結構和景色都與她交待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