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破城(1 / 2)

皇宮內外被重兵把守著已經過去了好多天,被“軟禁”在裏頭的朝臣們完全被切斷了與外界的聯係,根本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隻能偶爾從肅王的臉上和他的情緒中窺探一二。

他們隻知道這兩日肅王的心情很不好,似乎是在太子手底下吃了敗仗,於是免不了又有人成為了出氣筒被拖出去斬首示眾。

肅王偶爾也會到賢德殿逛逛,放一放狠話,每次被他盯著看時,聶含璋總覺得對方的眼神陰森森的,像要吃人似的,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惹毛了他。

其實她進宮以來一直十分地安份,可以說是相當配合的一個人質,半點麻煩也不敢找,因為她不想惹怒對方而傷及自身和孩子。

在這種情況下,她們這一群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想要自救基本是不可能的,若是魯莽行事隻會死得更快。她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去招惹對方,安安靜靜地等著人來救。

似乎在座的眾位跟她都有一樣的共識,大家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看上去倒不像是被軟禁的,而是來到皇宮“度假”。

外頭戰火紛飛,打得昏天暗地,她們在宮裏頭兩耳不聞窗外事,倒也落了個清閑,若是被聶含璋和席老夫人知道席梟帶兵正在攻城,心裏隻會更不踏實。

宮外的戰況確實是愈發激烈了,席梟等人乘勝追擊,接連著帶兵又挨個跑去騷擾東門、南門、北門,每一次都打一遍換一個地方,搞得對方是防不勝防。

西城的守將和士兵們都擺好了姿勢等著他們來攻打,結果人家卻調轉槍頭跟別人玩去了,席梟的這種打法著實把敵方弄懵了,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想幹嘛。

按理說,禁衛軍軍營就紮在城西的鳳鳴山下,當年先帝就是為了防止兵變和外敵侵入,特意把城西這片土地列為軍事秘地,禁衛軍軍營算是一座城中城。

現在他們為何要舍近求遠,不專心攻下西城直接打進宮門,反而要繞個大圈子去攻打毫不相幹的其他三個城門呢?這不是浪費兵力和時間嗎?

肅王的參謀們商量了大半夜,一致認為席梟不按常理的策略是在挨個試探各個城門的守備和兵力,然後再選一個最弱的來攻打。

大周朝近二十多年一直都過著太平盛世,朝中的風氣逐漸變得重文輕武,駐京的武將們多不上場殺敵了,更少有人與席梟打過交道,稍微了解他的關山已經被撤職回家了,就更沒有人猜得懂席梟的用意了。

這已是目前他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一種解釋了。

於是,肅王又從各處抽調了十萬兵力去鞏固幾座城門,防止參謀們所說的假想演變成真。如此一來,原本打算用來鎮守皇宮的兵力一下子削減成了八萬。

他們認為隻要守住城門,不讓太子和席梟帶兵進城,就打不到皇宮來,在這期間,他們就可先下手為強,正式對外宣稱太子已死,肅王繼位登基的朝廷公文,從輿論上便能占得主導優勢。

反正老百姓又不知道真相,他們並不關心太子的生死,也不關心到底是誰坐上了龍位,隻要不打戰,依然能過太平日子,誰當皇帝對他們來說都一樣。

也不知道是哪位朝臣和參謀給肅王出了這麼一個昏招,他竟敢覺得十分靠譜,當即擬了一條“聖旨”,讓宮人出外敲鑼打鼓地宣布新帝登基的消息,並大肆張貼上位公告,生怕人們不知道。

如此一來,肅王覺得自己不僅在金鑾殿內、百官麵前登基了,也在萬民的眼中

登基了,這就算是名正言順了。剩下的隻要弄死太子和席梟那批人,他這個帝位就能坐踏實了。

肅王想先入為主占個先機,這並什麼錯,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與西夷國君通敵叛國的罪證就捏在對方手中,他這麼大張旗鼓地宣布繼位,視太子為無物,太子怎會讓稱心如意。

肅王這麼高調的做法,恰好給了太子一個發難的機會,一個向全天下公布肅王罪證的機會,憑借著這個有力罪證,太子想要翻身易如反掌。

原本太子顧及著皇家顏麵,不願讓先帝威名蒙羞,將同父異母的兄弟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可既然對方不仁,他也隻能不義了。

在肅王發布繼位聲明沒兩天,京城的大街小巷裏就貼滿了關於肅王與西夷國君秘密來住的秘函拓本。

與此同時,太子親筆寫下了一封“聲討檄文”:

聲討肅王勾結外賊、通敵叛國,並意圖謀害親兄、謀朝篡位諸項大罪。如今太子得幸歸來,承蒙席梟、容延等忠臣守護,欲拔亂反正,勸誡朝臣和百姓擦亮眼睛,不要輕信奸人、認賊作父,更是奉勸士兵們不要為虎作倀,自相殘殺。

肅王在宮中聞訊暴跳如雷,在看到那些秘函拓印本時,他篤定必贏的心開始慌了、亂了。

縱使他派出人手日夜巡邏稽查,將自己的罪證和太子的聲討檄文從一麵又一麵的牆上撕下燒毀,但第二天照樣會有新的張貼上去。

“戰亂”期間,老百姓們雖然很少出門,但偶爾總要出門補給糧食,難免就會有人看到,看到之後他們在外不敢聲張,但關起門來官府就拿他們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