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丁冠榕安排廚房開飯了。
雖然吃飯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但畢竟年夜飯是一年僅此一次,丁冠榕還是費心思安排得隆重而妥當。
薛一鳴就是踩著飯點回來的。
他穿著一身黑,頭上還戴著棒球帽,臉上也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傭人進來通報說三姑爺回來了的時候,靳斯雅頓時一喜,連忙站起身來,扶著已經高高隆起的大肚子親自迎上去。
“一鳴,你回來了……”
葉初七本來挨著靳斯雅坐得最近,所以在靳斯雅起身的那一刻,她很清楚的看到靳斯雅臉上期待歡喜的笑容。
那樣子,一點也不像結婚多年一起走過無數風風雨雨的老夫老妻,而像是初見情郎的歡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薛一鳴全副武裝的緣故,相比起靳斯雅的熱情,他的反應就顯得有些冷淡了。
他隻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便越過了靳斯雅同客廳裏的其他人打招呼。
“爸,媽,四弟……”
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才落在了葉初七的身上,道:“這位應該就是新進門的四弟妹了吧?”
葉初七站起身來,頗為鄭重的道:“姐夫,好久不見,我叫葉初七,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你叫我小七就好了。”
薛一鳴依然反應淡淡的,點了下頭。
倒是丁冠榕聽了葉初七的那句‘好久不見’有些詫異,問道:“小七,你和一鳴認識的啊?”
葉初七笑道:“說起來,姐夫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丁冠榕:“哦?怎麼回事兒?”
當初葉初七和靳斯辰在一起,隻有靳斯雅最先知道,靳家二老那個時候還並不知情,葉初七隻能如實道:“我一直是姐夫的小粉絲啊,他當初當回國在青秀山辦畫展的時候,我還特地跑去看了,誰知道觀景塔意外失火,我和我朋友差點被困在裏麵出不來,幸好姐夫幫了我們一把,我才能平安無事。”
丁冠榕了然的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隻是,一提起當初觀景塔失火一事,心裏不免有些惆悵。
葉初七又道:“我一直想去探望姐夫,親口說一聲謝謝,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如今看到姐夫安好,我也就安心了。”
薛一鳴淡淡的出聲道:“一家人,不用說謝。”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捎來的禮物一一分發給了家中的長輩。
靳邦國接過他遞過來的禮盒,道:“斯雅住在家裏,你以後常過來走動就是,一家人不用這麼見外。”
薛一鳴道:“孝敬爸爸,應該的。”
靳邦國那張威嚴的臉上並無異色,但嘴角卻輕輕抽動了一下。
說到底,他們翁婿之間還是有隔閡。
當年,最反對靳斯雅跟薛一鳴在一起的人就是靳邦國了,事實證明靳斯雅的眼光還不賴,如今薛一鳴在畫壇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隻可惜……
靳邦國歎息一聲,往事不提也罷,薛一鳴雖然遭遇飛來橫禍,但上天也彌補了他們一個孩子,隻要他們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