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訝地看著林夫子。視線一轉,又集體轉在裴子潤的身上。
裴子潤正依偎在李氏的懷裏撒嬌。而這樣一個嬌嫩的小童居然要上考場了嗎?這樣會不會太急了?
裴玉雯是最了解這方麵的。裴家其他人都等著她表態。她也如他們願的開口了。
“夫子,子潤才八歲,現在就讓他考童子試,隻怕是太早了些。我明白夫子的意思,你是想讓他感受考場的氣氛,讓他早些明白其中的艱巨,以後學習會更用心些。另外親自試一場科考,也有試試他深淺的意思。隻是這樣一來,要是考上了童生,他便得了一個少年天才的名聲。小小年紀名聲過盛,就怕他壓不住這樣的氣運。要是沒有考上,那又容易打擊他的信心。他還小,要是一蹶不振,怕是得不償失。”
“我一直覺得大姑娘是個明理的。你心思通透,有著常人沒有的見識和想法。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讓他下試科考。這是我的意思,也是子潤的意思。少年天才的名聲確實過盛,卻未必就是壞事。凡事有兩麵,有好便有壞。壞的方麵你已經說了,而好的方麵……那就是對他的未來有幫助。”
“咱們朝從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童生是一個叫唐生的,十二歲成為童生,十五歲成為秀才,十八歲成為舉人。二十一歲成為狀元郎。當時意氣風發,羨慕了多少人。最終成為一代賢相。我不是想讓子潤也走這樣的路。隻是想讓各位明白,自古後浪推前浪。路是人走出來的,而不是想出來的。”
林夫子將手背在身後,在院子裏轉著圈圈,仿佛平時教學生時的樣子。
他說的每句話就像一個鑼鼓敲在眾人的心上。他們都在想,既然別人能走出一條路,為何子潤不行?還沒有開始走呢,就說前麵沒有路。這不是打擊子潤的信心嗎?
裴玉雯看向裴子潤,溫柔地說道:“子潤,你告訴姑姑,你想不想去?”
“夫子說我的學業學得很紮實,想要再進步的話就應該多試練,而不是閉門造車。我也想知道自己有哪些不足的地方。隻有親臨考場才會知道我有哪些不足。”裴子潤抬著小臉,認真地說道。
“既然這是子潤的意思,那咱們就去。便是不中又有什麼關係?子潤才多大啊!咱們可以從頭開始。”
李氏向來疼愛裴子潤。裴子潤一表示了自己的意思,李氏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多謝夫子的提議,我們再考慮一下。反正到鄉試還早,咱們也不急著做決定。”
告別了林夫子和甄氏,裴家人坐上馬車去城裏逛街。他們逛了街就在酒樓裏吃飯。雖說有端木墨言和譚弈之這兩個外人在,但是他們一點兒也不覺得別扭。甚至有這兩個男人在身邊還覺得很有安全感。
譚弈之與裴家人關係親密。李氏對他就像親孫子似的。譚弈之也沒有架子,陪著裴家人吹牛打混。
至於沒有多少表情的端木墨言。他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隻要裴玉雯記得他就是了。事實上,裴玉雯掛念他的傷口,一直盯著他。這樣的在意讓端木墨言心裏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