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放的火。”他語氣極為冷淡,似乎已經知道元凶,幾乎肯定。管家趙勳語氣恭敬,不緊不慢地回答:“守著書房的下人因為得到過爺的允許,今日早早便睡去了,並無人看見誰放的火。”“我不要聽廢話。”
——“聽阮香說,今日二夫人出去過。”趙勳頓了頓,看了看文蒼宇臉色才又說下去,“先是去了廚房,聽阿才說拿了些酒。後來夜半時分,阮香又看到二夫人出去。”文蒼宇聽罷,言語仍是一貫的冷漠:“我不要‘聽說’。”
——雲采衣以為他還是顧念他與夫人的情分的,至少護著她些,但下一句立刻讓她這顆稍暖了的心涼了半截。
——“帶人去搜。”
——清早,采衣梳妝好,便想著去院子裏轉一轉,但沒想到,她來文府的第一天早上,聽到的不是鳥語而是一個女人絕望的哭號。
——昨夜的對話讓采衣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便更是加快了速度,越是走近,哭聲就越是淒慘,哭喊聲也慢慢清晰起來。
——“……爺,你要信我!啊!真的不是我……”那聲音漸漸帶上啜泣,到最後隻剩下一片哭聲。
——坐在堂前的文蒼宇目光掠過堂中最後落在倚著門柱的采衣身上,“你怎麼來了。”
——“嘸,”采衣一時變得不知所錯。經文蒼宇這一問,堂上的幾位夫人也將視線投過來。“我隻是……隻是過來……”
——“呦,四妹妹你是來看戲的吧!可巧了,正趕上一出。”這話正出自三夫人之口。她是當今右相之女,文蒼宇知道她的性子,便不與她計較,而大夫人到是無所謂似的,兩人隻盯著采衣瞧。
——怎麼說也是從煙花之地出來的,采衣提了提裙擺,跨過門檻進來,“妹妹不是來看戲的,可苦了姐姐,隻能一個人看。”文蒼宇聽聞,眸中掠過狡黠之色。三夫人雖是心直,但也聽出嘲諷之意,不免對她咬牙切齒的憤恨了起來。這時又聽得采衣說:“爺這麼對二夫人,所為何事?”
——“你怎麼知道她是二夫人?”聽文蒼宇這麼一問,采衣頓時語塞,難不成要說自己昨晚沒睡,什麼都聽見了?文蒼宇也不為難她,答道:“他放火燒了書房。”
——“冤枉啊!”二夫人又喊了句,喊得采衣的心揪著疼,當下便問:“可有證憑實據?”
——文蒼宇用手一指,采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堆酒壇子和阮香。“她說是借酒澆愁,可我說,那些酒怕不是用來喝的。”他話中分明有話——是為了采衣而去懲罰瀟縈——不管三七二十一,有無證據。霎時,堂上兩位夫人的目光裏又多了幾分複雜的情愫。這話無疑將她推向風口浪尖。
——采衣知道他定曉得自己昨夜沒睡,索性也不避忌了:“阮香說,夜半時分看見二夫人出去,二夫人又道是喝酒解悶,誰又肯定二夫人不是喝醉了而是去放火?書房是爺最喜歡的地方,若是爭寵,也犯不著惹惱了爺。換做我,縱是放火,也是燒自己的住處,怎麼會燒書房呢?隻有外人才會幹這件事。”
——文蒼宇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采衣:“你怎麼這般篤定?難不成你知道真凶是誰?”
——“不,那是因為……因為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