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有沒有查到什麼？”沛兮等剪霜關好門，迫不及待的問出聲。
剪霜撇了撇嘴，“原先在元府幹活的家丁早已全部換了一批。現在侍候我們的要麼是剛進來沒多久的新人，要麼就是段澤旭的人。”
“我沒想到他行事居然這麼謹慎。”沛兮一時也犯了難。
這時門被輕輕打開，蘇德桓鑽了進來後又馬上關好：“主子，剪霜，你們猜我打聽到了什麼？”
沛兮與剪霜同時搖了搖頭，問道：“什麼？”
“我聽府裏的一個小丫鬟說……”
——“我有一次啊去給少爺送湯，可是去了少爺房裏和書房裏都找不見他，我就去原先元老爺的房裏——元老爺房間的臥室和書房是相通的，因為房裏藏書頗多，少爺一直會過去拿兩本看看。我就去那兒找了。”
——“我過去的時候，門是虛掩著的，隱約能看見少爺在房裏把什麼東西放進抽屜裏。我們做下人的，明白這種事是看不得的，我便低下了頭，正好了身子後敲門。誰想敲了半天後也沒聽見少爺叫我進去，我就大了膽子推開門，你猜怎麼著？裏麵沒人！”
——“我尋思著是自己眼花了，就端著湯回廚房，路上看見阿逸我就多嘴問了一句少爺在哪兒，阿逸說，少爺在綢緞莊裏忙著重新開張的事。我就納悶兒了，我明明見著少爺了啊……”
“她和我說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像編的。主子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帶我們進來時進的是沈記綢緞莊的側門，也就是段府的後門。既然有相通的門，就有相通的暗道。段澤旭在元府呆了這麼久，元老爺又信任他，他一定知道元府大大小小的密道。”沛兮對他們分析了一遍，又告訴了二人段澤旭的證詞。
“原來如此。”剪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來回走了兩步，“看來不僅是這個段澤旭有問題，連這個段府也暗藏著秘密。甚至是元家那一樁樁的事也極有可能暗藏隱情。”
“今天辛苦你們了，大家都早點睡吧。”沛兮說著將身上的披風解下。
“咦，我們來時沒帶披風呀。”剪霜眼尖先問了出來。出發前顧及到虞城在江南一帶，初春時分不會如言風那般寒冷，便沒有帶上披風。
“這是段澤旭的。”沛兮並不避諱，反而坦言道：“有了這個，我才有借口再去找他呀。”
剪霜明白似的一笑：“主子真聰明。”說罷便拉著蘇德桓一並退下了。
沛兮一行人來虞城的第二天早上。
雖然段府上下都知道沛兮是段澤旭招待的貴賓，但沛兮進進出出仍是免不了被一眾人看著，也就會有守門的家丁問她因何出去。沛兮借著出門賞花踏青的理由成功地脫了身，剩剪霜和蘇德桓二人留在府裏繼續打聽元瑤的所在之地。
雖是清早，路上的行人卻也不少，到處都是早市的叫賣聲。沛兮撫摸著懷中的披風，她是從正門出的，去沈記綢緞莊還有些腳程，路上想著等會這件披風能幫她見著段澤旭，不免付之一笑。片刻功夫已走至綢緞莊前，隻需穿過街道就能到達。
“駕——駕——”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正對向沛兮所站之地，恰逢段澤旭出來。
沛兮見他出來，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那兒還顧得上什麼馬車。忙喊道：“段公子！”
段澤旭卻是真切地看見了那輛馬車，腦海中瞬間拂過一片影像。
——元瑤站在路中間，懷中抱著的是她剛給段澤旭做的衣服，滿臉的歡欣，隻顧著衝那時還在店裏幫忙的他喊道：“澤旭！”完全沒看清旁邊正欲過來的馬車。
“小瑤……”段澤旭口中喃喃念道，突然拔腿就朝沛兮衝過去：“小瑤！”
沛兮猛地被他撲倒在地上，還沒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何事，卻見有輛馬車發了狂似的疾馳而去。
段澤旭坐起身將她摟在懷裏，“你沒事吧？”
沛兮搖了搖頭，努力回想著剛才的事，突然找到一個關鍵的詞語，便重複著問道：“小、瑤？”
沛兮能感受到他身子一僵，卻聽見他說：“什麼小瑤？”
“你剛才喊得不是‘小瑤’嗎？”
“你聽錯了，我喊的是當心。”段澤旭說完就鬆開了沛兮，自顧自站起來走向綢緞莊。
沛兮跟著也站起來，衝段澤旭背影喊道：“你喜歡元瑤。”
段澤旭聞言轉過身來，不鹹不淡地一笑：“我可以把這句話看成是吃醋嗎？”
“你喜歡的分明是元瑤。為什麼要欺騙自己？”
段澤旭突然低下頭，抬眸時收斂了笑：“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什麼元瑤。我和她不過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罷了。我沒有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