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棄目光一滯,突然露出凶光,“老爺,阿棄明白自己難逃一死,可是阿棄也明白縱然我說出幕後指使之人,也不能將她繩之於法。阿棄但求老爺記住繁花明日柳!”
“繁花明日柳?”沛兮隻覺得這句詩好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卻佩服起那丫環的聰慧來,“那種時候還能想起一句詩,真是厲害。”
“可是主子,既然這湯裏沒毒,為什麼還要追究?而且……他們又要把這件事弄得好像真的一樣呢?”
“因為那些人心裏都不相信別人。比起認為我無風起浪,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出栽贓嫁禍的好戲。”李太醫用銀針測試出來沒毒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是現在這種局麵。
大夫人想給沛兮送補湯,但是又怕別人做手腳陷害於她,所以就找了被自己撫養多年的阿棄幫忙。等到被告知湯裏下了毒,絕對不會想要查證。
阿棄明白補湯沒毒,但是知道自己免不了一死,與其自己赴死不如拉個人做墊背。而當她麵對大夫人的仁慈和三夫人的翻臉無情時,她當然隻會選擇三夫人。但是如果戲演得不逼真就沒人會相信,她隻會白白枉死,所以在臨死前,她給文蒼宇留了個謎麵——就是那句詩。
“我想起來了。——那句詩出自駱賓王,下一句是……疏蕊落風梅。”
“疏蕊落風梅?”剪霜的詩詞麵沒有沛兮廣,但是……“三夫人的閨名不就是疏蕊嗎!”見沛兮點頭,剪霜忙興奮道:“那奴婢去告訴太師吧。”
“不可以。這個謎底必須由他自己來解。依照我這個爹的性子,必然會棄卒保車。我想等我們回宮那會兒,王上應該就會收到他呈上的奏折了。”
“這麼說……”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斷的剪霜,她回頭一看,竟然是蘇德桓。
“奴才給主子請安了。”蘇德桓行了禮,樂嗬嗬地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給沛兮。
剪霜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張白紙,隻在左下角蓋了一方印。“這是怎麼回事?”
蘇德桓與沛兮相視一笑,沛兮對她說道:“多虧你拖延了不少時間,才能讓德桓拿到文蒼宇的官印。有了這張紙,接下去的事情好辦多了。”
剪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主子真是聰明,這就是所謂的一石二鳥吧?”
沛兮原本想發笑,可是卻泛上來一陣惡心,蘇德桓連忙找了痰盂來,沛兮卻擺了擺手,“不是什麼大事。”
剪霜眸底是抑不住的高興,“主子你瞧,連小主子都在誇您呢!”
沛兮撫了撫小腹,微笑道:“他若真能感覺的到,隻希望不要怪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