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被許明翡的話驚得嘴張成了o型,半天才能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許小姐,你在說胡話麼?特別是指特別渣麼?你是從哪裏看出我們不對,是他配得上我的?難道我隻能配這種人渣?”
若不是因為許明翡十分投她的脾氣,林向晚才沒發作,但凡換成別的人,膽敢說出這種話,她早就一針紮出去,把對方紮成篩子了。
許明翡見她這副驚愕的模樣,有些拿不準道,“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林向晚飛快否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我和他,這一生,隻成仇,不成親。”
見她如此堅定的回答,許明翡不禁惋惜道,“可是緋絲不是這樣講的林小姐,你和他還是有緣分的。隻不過你可能還未發現”
“緣分也分好壞的吧,我和他也就算是個孽緣。”林向晚冷笑,心裏直覺許明翡哪裏都好,就是有點神叨,若是石頭也會說話,那它應該給自己講個好價錢,而不是讓她費盡心機。
許明翡輕歎了口氣,知道有些事不能強求,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楚狄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外。
男人手裏拿著藥箱,沉默無聲地走到林向晚身邊,林向晚接過藥箱,熟練地開始給許明翡包紮傷口。
過了一會兒,百裏家的傭人得知許明翡受傷,紛紛趕了過來,朝著林向晚謝了又謝,才把她扶走。
林向晚跟在人群後麵,也想撤退,楚狄卻快步上前,堵住了出去的路。“我們的事兒還沒有完。”
“我們有什麼事兒?”林向晚不耐煩道,這男人唧唧歪歪的到底還有沒有完?!莫洛洛也真是的,玩起來就沒完沒了,都不知道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好有脫身的理由!
楚狄被她咽得一楞,而後不屈不撓地說道,“你陪我跳隻舞吧。”
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他的動作很快,抓著她的手就拖到教堂外的空地上,等林向晚反映過來的時候,楚狄的手已經落在她的腰間。
林向晚微怒,掙紮著,“別自己做決定啊!誰同意和你跳舞了,你覺得你還年輕是不是?還玩這一套?告訴你我不會跳!我也不跳!”
“你會跳!”楚狄低吼一聲,強硬的把她的手塞進自己掌中,確定她不會逃跑之後,他從褲兜裏掏出一樣東西。
破舊的手機,外殼因為主人不甚細心的保護,都已經破裂開縫,可林向晚卻在看見它的時候,呼吸一滯。
從手機裏傳出一首古老的歌謠,劣製的喇叭將原本溫情款款的樂曲撕扯得不成樣子,楚狄在林向晚一楞神的功夫,已經抱著她,緩慢而堅定地移動起腳步。
田納西舞曲。
林向晚的身體僵硬得幾乎不能動,她完全被動地被楚狄半抱半摟著旋轉起來。
裙角微微的飄起,夏風夾著花香吹拂在麵頰之上,就好像許多年前那個夜晚一樣。
他帶著她,起舞。
有人說,人生就像是一場圓舞,來回旋轉,最終還是會回到原點。
林向晚抬起頭,隻覺得天空中那輪溫柔明亮的月,忽然變得十分耀眼,借著明晃晃的光,她看清了楚狄的臉,他的麵容依舊嚴峻,輕而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不留一絲縫隙,似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可是你若仔細看,就會看清,他眼中有些東西,已經改變。
有什麼消失了,有什麼在生長。
回憶湧上心頭,苦澀難當。林向晚隻覺得眼睛酸疼,她不想再為難自己,於是幹脆閉上眼,任由自己片刻的淪陷。
楚狄強硬的手臂,也在漸漸得變得溫柔,輕摟著她的纖腰,帶著她在月光下旋轉,旋轉
“那時候,隻有阿刀在外麵等我,沒有別人。”他俯下挺直的肩背,在她耳邊低語。她的身體因他這句簡單的話,微微一顫。
“參加舞會的請柬,是阿刀弄來的,我說我去見見世麵,於是他從洗衣店客人的衣服裏偷了一張出來給我,我沒告訴他,我是想去見你。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幫我。林向晚,那天外麵等著的,隻有阿刀一個人,再沒別的人。”
我沒想把你送給別人,我沒想讓別人欺負你。我那麼說,隻是因為心中有氣,隻是想嚇唬你而已。我隻想自己占有你,就像是巨龍小心地守護著它的寶藏,連看都不許別人看一眼。
“我不想聽。”林向晚抗拒道,把頭扭向一旁,滿臉都是厭惡的表情。
楚狄用手指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對著自己,“你必須聽!我承認我以前騙過你,可以後不會了。我做過的事情,我從來也沒否認過,錯了就是錯了,做了就是做了,你若是心裏還有氣,大不了再捅我幾刀,我絕不還手。可如果你心裏還有一丁點是關於我林向晚,難道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