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母親的懷抱,才是可以供他們小小船舶停靠的港灣。
若不是她這麼狠心,葉楠又怎麼會對這樣一句平常的話而如此驚恐,她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她把自己在楚狄那裏累積的怒意施加到孩子身上,她連徐雲起都不如,她甚至沒有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就憑直覺給他定了罪。
葉楠性子和林向晚相似,都不是愛哭的人,可此刻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哭成一團,讓人看著格外揪心。
“小楠,疼不疼?要不要打媽媽幾下?媽媽以後都不會再打你了,我也不會再見那個人,我們明天就搬家,好不好?”她知道葉楠不喜歡楚狄,但她從未想過小孩兒對楚狄的反感已經到了這種程度,當初要留下,也是為了葉楠好,但學棋這種事情,也不是每個大師都一定要有個好老師才能成功,葉楠是真的喜歡圍棋,林向晚相信就算是沒有特級教師,他也會在這條路上頑強的走下去。
葉楠哭得哽咽,小臉憋得通紅,他真害怕林向晚就這麼一走了之,然後再也找不到她了。聽到林向晚的話,忙不迭地點著頭,小手緊緊地抱著林向晚,汗水和淚水混成一團,在褲腳上留下一個不小的濕漬。
一次原本美好的出遊,就以這樣亂糟糟的結局收尾,回程的路上,葉楠和小珍都哭累了,歪在後排座睡了過去,因為車子的製冷不好,徐雲起怕連續趕路會把小孩兒熱壞,就找了個休息站停下來,等太陽西落之後再往市裏趕。
“我真是個失敗的母親,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塌糊塗,連孩子也要一起受罪。”林向晚靠著背陰的一處牆壁坐下,臉上寫滿了頹廢。葉楠和小珍睡在離她不遠的樹陰下的長凳上,微風吹過,兩個小孩兒的柔軟的頭發隨著風輕舞,臉上洋溢著唯有做美夢時才會泛出的笑容。
徐雲起挨著她坐下,像是照顧兄弟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這麼說,你也是沒辦法,如果把別人放到你的生活裏去,他們一定沒有你處理的好。”
這世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若真讓他們換到她的日子,估計極少有人能熬下去,或許在遇到楚狄的前三年,就隨波遂流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家人,後來父親死了之後,我整個人都傻了,心裏除了恨,再沒有別的,也許就是仇恨,支撐了我最難的那幾年,後來有了葉楠,日子才算有了些奔頭,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那段日子就像是一團濃墨,除了深深淺淺的黑,就是絕望的灰,而葉楠的到來,有如一道陽光射入深海,給了她再次活下去的堅持與希望。如果說這麼多年,林向晚做了什麼事絕不後悔的話,那就是把葉楠留下來,生下來。
“你沒辦法想象一個人帶個孩子在國外生活有多難,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兩年或者兩年半,每天的睡眠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葉楠和別的孩子不同,他不哭,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生了病,什麼時候吐了奶,什麼時候尿濕了尿布,你隻有付出給普通孩子多出近一倍的時候來照顧他,才能讓他健康的長大。可是我哪有時間,我要忙著修學位,忙著實習,忙著打工賺錢買奶粉,忙得連呼吸的時間都沒有。”林向晚用手撐住頭,手掌仍是熱辣辣的疼,她把它貼在牆上,牆壁上爬滿了綠色的爬牆虎,輕薄的葉子上生了一層細細的絨毛。
“為什麼不找個人幫你?那位沈先生看起來是做丈夫不錯的人選。”徐雲起問。
林向晚笑著搖了搖頭,“有多少男人心甘情願地給別人的孩子當父親呢?幹爹是一回事,繼父是另外一回事。嫁給他是好,但如果他以後想要自己的孩子呢?除了葉楠,我不想再生了,太痛苦了,一個人在產床上一躺就是幾個小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經曆,我可不要再重演一遍了。”
所有人的產婦,都有親人陪伴,他們圍在產床旁,雀躍地等待著,在新生命降臨的第一秒鍾,就能感覺到親人關懷倍至的愛與嗬護。而她的小兒子,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隻有她一個人陪在他身邊,也許也隻有她一個人,盼望著他的落地,因為他的第一聲哭啼而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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