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小少爺是出了名的惡霸,無法無天,在這江城可以說是個小霸王。二少爺說我是個婦人,不方便露麵,他會處理這件事情,沒曾想二少爺居然拿鍶鐸的性命,和牲畜相比。是啊,一個可以看著鍶鐸慘死的人,怎會為了一個已經逝去的人,而得罪侯府。
“你為何告訴我?”冬枝那麼愛二少爺,怎會為了鍶鐸而出賣二少爺,我才不信。
果然,冬枝是有目的的,說那陳府的小少爺居然看上了她的嫂子,幾次三番要強娶了其嫂子。奈何女子把貞潔看得重,不甘心受辱,便懸在了城外的大樹上。
怪不得一件小小的事情,居然將人發賣,尤其還有個那麼小的孩子。原來二少爺已經可怕到如此地步。
正當我身心發指,就感覺脖頸一涼,放在脖子處的匕首也不在了,隻聽“嘭~”的一聲,是匕首落地的聲音。
冬枝流了好多血,那血從嘴角不斷的流出,落在了白色的衣衫上,落在了汙濁的土地上。
“我不忍心傷害二少爺,又見不得我的家人受辱,隻有你能替我報仇了。不要拒絕我,先謝謝你了。”冬枝眼角的淚水,混合著嘴角的血水,笑的猙獰,笑的悲涼,說了句“對不起,”便緩緩地落了地,吐出一大口血水,看來剛才的冬枝一直在忍著。
冬枝的眼睛帶著不甘,嘴角卻洋溢著笑容。
我答應冬枝的要求,更答應我自己一定要為所有的人,報仇。
合了冬枝的眼睛聽到一聲尖叫,坐在涼亭處吹著夜晚的冷風。
“冬枝很愛你,而你能來,也說明冬枝在你的心裏也是有位置的。”我知道剛才冬雪定是去找二少爺了,所以才在冷風裏吹著。
“你累了,回屋歇著吧。”雖背對著二少爺,到我知道二少爺此時的表情應該很難看。二少爺抱著冬枝走了,若是冬枝知道二少爺的心裏有她,會不會就不這麼早地離開了。
拿著來時的燈籠,從來時的路往回走。
看來冬枝家人被發賣的消息是冬雪說的,不然冬枝也不會找我說。
回了屋子,冷風是沒有了,但涼的讓人心慌。
睡吧,睡著了或許會暖和些。
喪事辦的很是簡單,連一口棺都沒有,隻是用一張草席裹了,在城外的大山上挖了個深坑,撒了些紙錢,不見一人哭泣,不見一人流淚,仿佛逝去的不是同一個屋簷下的人,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
冬枝的親人遠離了江城,隻有我一人前來看她。
用一塊木牌寫了“冬枝”二字,將一壺酒倒在她的墳頭,便去了梅兒的墳頭,除去了雜草。
梅兒的仇算是報了,我的心裏竟沒有一絲的歡愉,隻覺更加的沉悶。
梅兒啊,你若在天上看著我,就請保佑我,讓我痛快的報仇,而不是在一次次的推動下,行屍走肉般的悔恨。
喝下肚子的酒換成了眼淚,不斷從眼眶裏流出來,眼睛無比的難受,好像睫毛紮進了眼睛裏,刺的生疼。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總是要死的,不過是遲早、方式的不同。”盛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隻是我懶得回頭,也不想去問嘉烮的事情,現在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隻是告訴盛宇:“人,確實是要死的。但有的人卻掌握不了死去的方式,命運永遠握在他人手裏。更可怕的是,有時候選擇死,都會是一種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