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容貴妃滿是自嘲的一聲低喃,想起那日文成帝劈頭蓋臉的一頓毒打,她就恨不得找根繩子吊死算了,她是堂堂慶國公府的嫡女,自小便是萬千寵愛於一身,何曾被人如此對待。
最可恨的是,她一直覺的,文成帝對自己就算不是深愛,但寵愛還是有的。但萬萬沒想到,自那日之後,她滿心淒苦的,沒有等來隻言片語與的安慰,等來的卻是文成帝的軟禁。
在外麵,還美名曰,她在衣不解帶的照顧。
真真是諷刺。
經過這幾日的徹底反省,她算是想明白了,什麼色藝雙絕,什麼帝王恩寵,全部都是假的。隻有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自己的家族,滿門榮耀,才是真的。
“容兒,你到底怎麼了?”慶國公見自己的妹妹,笑的如此淒涼,蹙眉,越發憂心重重了。
為了讓自己之後的言論,更加信服,容貴妃主動提著一盞燈籠,並緩緩撩起自己頭上,鬥笠前的輕紗,音色幽冷的問:“大哥,你看你現在還能認出容兒我嗎?”
昏黃的燈籠下,立刻就映照出一張烏紫色腫脹的麵容,
在加上唇畔,那陰森薄涼的冷笑,直如那女鬼一般的恐怖,驚的慶國公差點沒站穩腳步。天,這是他自小疼寵著長大的妹妹嗎?這那裏是他昔日,豔冠京城的妹妹
“怎麼?連哥哥都認不出容兒了嗎?”容貴妃抖顫的放下燈籠,聲音越發的淒苦悲涼。
“這”慶國公努力壓仰著自己滿心翻滾的驚駭,良久,才稍稍恢複了幾分,可麵上依舊難以平靜,他疾聲追問:“你的臉是誰傷的?”
“哼,在這宮裏,大哥覺的,誰能把容兒傷成這樣?”容貴妃冷聲反問。
“是陛下”
慶國公無比驚愕的吐出了答案,但是他還是不懂,“陛下如此寵愛於你,怎麼可能”
“寵愛?”
容貴妃現在覺的這兩個字,聽來是多麼的可笑,隨即,她身子一正,幾步走到近前,壓低了聲音,狠狠的道:“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今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在這樣坐以待斃了,陛下寵愛於我,其實說白了,就是為了安撫慶國公府,可歎容兒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容兒,可”慶國公重重的歎了口氣,他何嚐不知這個道理,但文成帝一直春秋鼎盛,他們在這方麵一直沒什麼外心,就算有外心,憑六皇子軒轅哲的那點心機,也是不堪大任的。
容貴妃這時聲音又微微軟和了幾分,歎道:“容兒知道大哥的顧及,哲兒是個貪玩的性子,可那又有什麼法子,誰讓他生在帝王家,注定,就不能自在了”
“可笑,過去容兒天真,還一直嘲笑舒妃不得帝心,如今想來,她那才是長久的算盤,大哥,你有沒有想過,若在放任如此下去,以李相爺的心機,他日軒轅淩必將登基大寶,到時候,他待我們之心,又有幾分呢?”
容貴妃此刻語言尖銳,字字都戳進了慶國公的心。
是啊,他們不能在如此坐以待斃了。
“原本,我還想著,你能趁著恩寵,再填一位皇子,縱不能登基,也能保全我慶國公府的地位”慶國公喃喃自語。
可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容貴妃登時就是火冒三丈,氣的渾身發顫,良久,才恨聲道:“大哥可曾記得我五年前流掉的那個男胎?容兒在也不能生育了也是這幾日才發現的,原來,我多年用的順顏膏,早已被人摻了破壞母體的狠毒藥物,容兒此生都不能在有孩子了”
“什麼?”
慶國公大驚,當年,容貴妃進宮,為了保險起見,身邊用的人,都是知根知底從慶國公府帶進來的,怎麼可能還有人動這般手腳。
鬥笠輕紗下,容貴妃恨的已經是痛哭出聲,想著這些年都在遭人暗算,心中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大哥還是好好想想,軒轅淩排行第五,為何前麵的皇子公主,除了太子與容慧之外,不是早折便是意外,偏生就她的兒子活的最好,如今容兒又遭此陷害,幕後黑手,還用得著猜測嗎?”
“是他們”
慶國公麵色一變,隨即,也化作了一片憤恨,“李為輔,你當真好深的心機若果真是如此,未免欺人太甚。”
又過了兩日,議政殿內,果真傳來旨意,文成帝命太子監國。
而這消息一經發出,太子便徹底做出了一副儲君的姿態,召集大臣,商議了幾日後,兩國來使,簽訂和平盟約的事。恒國公府與榮國公府,作為太子的擁護者,此時自然是獻策獻力,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