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沁渝說的那一番話,讓袁亦愷心裏有些擔心。
淩晨十分,換好衣物,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女人,眼底滿是擔憂。
雖然這些日子,她的狀態比起剛來的時候好了很多,但是她心裏的結並沒有解開,心情也是時好時壞。
昨晚的話,讓他有些心裏發毛,挺擔心她會做什麼傻事。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距離登機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深吸了一口氣,提著床邊昨晚她收拾好的行李箱,放輕腳步從房間離開,輕輕替她掩上房門。
想著兩個人才剛有了進展,這就要離開這麼多天,還挺舍不得的,心裏也有些放心不下。
走之前跟貼身服侍她的傭人交代了一下,並沒有明確說讓她注意範沁渝不要傷害自己的行為,隻是讓她多注意範沁渝一些。
以前也有過出差的經曆,十天半個月也有過,這一次應該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
滿是牽掛的從家裏離開,到機場之前還給她發了個信息,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乖乖等我回來。
窗外洋洋灑灑的落下的雪沫,是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
範沁渝從床上起來,撩開窗簾,看著外麵慢慢被白雪覆蓋的世界,緩緩的深吸了一口氣,將窗戶打開,冷空氣立馬灌了進來,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也讓她更加的清醒了。
“小姐,醒了?趕緊把衣服穿上吧,別著涼了。”
範沁渝緩緩收起視線,關上窗戶,走回屋子裏,坐在梳妝台邊,看著鏡子中麵色有些蒼白的自己,默了一會對傭人說:“我朋友過來了,可能要出去兩天。”
“小姐什麼時候回來?”
範沁渝默了默,說:“過些天。”
“要出遠門嗎?”
“不用,就在附近陪朋友玩玩,不必告訴先生。”
傭人愣了愣,想起袁亦愷走的時候的囑咐,不敢大意,但是範沁渝以前也會出去玩,雖然隻是出去走走就回來。
“不如把小姐的朋友叫到家裏來吧,一起住下。”
範沁渝搖頭:“想出去走走。”
傭人見狀,也拿不定注意,也沒有辦法做什麼決定,想著她是跟朋友一起出去,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早餐跟平常一樣,吃得很平靜,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隨後範沁渝就走到了樓上,挑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對著鏡子照了照,覺得滿意了,才收拾了床頭的東西,看到了手機的指示燈在閃爍。
順手就點開了信息,看到界麵上的哪行字時,她愣在了原地。
他說等他回來,恐怕她沒有辦法做到了。
這段時間裏,她一直都在等,等著蕭楚紜能夠來找她,但是等到最後,卻沒有了結果。
緩緩摁住了手機邊緣的一個按鍵,很快就顯示出了關機畫麵,手機的屏幕也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將手機丟在了床頭的櫃子裏,離開的時候,隻帶走了一塊已經壞掉的手表,仔仔細細的扣在了手腕上,這是她二十歲生日的,蕭楚紜送的。
他很少送她東西,她跟著他的時候,他正處於創業期,錢幾乎都扣在了公司,所以經濟並不算太充裕,她也沒有不懂事的吵著要他送什麼禮物。
那年生日的時候,她隻是期待著跟他一塊吃吃蛋糕,有他陪著就足夠了,當他有些不自然的將一個禮物盒子遞到她麵前的時候,她還記得當時的心情有多欣喜。
表修修補補好幾次,最終終於再也沒有辦法走動了,她卻一直把這個東西帶在身邊。
這一刻她的心情意外的平靜,沒有難過沒有傷心,更沒有掉一滴眼淚。
把羽絨服外衣裹了裹,戴上一條圍巾,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沿著被雪覆蓋的小徑,一個人走出了莊園。
街道上,行人匆忙的來往,誰也沒有為眼前美麗的雪景駐足。
範沁渝沒有撐傘,飄灑的雪沫很快就花白了她的頭,然後又很快融掉。
站在異國的街道上,眼前的景色是美麗的,她也曾幻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跟蕭楚紜來到這樣一座異域風情的城市,跟著他一起體會不一樣的生活風采。
然而如今,這一切卻都成為了泡影,就像眼前的雪沫,落到手心裏,很快就融化消失,最後被寒風吹得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腳尖凍得有些麻木了,手和臉都通紅著。
走得有些疲憊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了哪裏。
用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錢,在附近找了一個旅館,繳了一個星期的費用。
等一個星期之後,也許會有人找到她,但是那個時候,她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