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遙遠的她(1 / 2)

成熟大概是青春期裏最難以逾越的坎了,你知道人都是感性的生物,你也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可是你的幼稚碰上她的成熟隻會給彼此帶來痛苦與災難。

範哲林看著麵前的狼藉終於忍不住開口:“教室弄成這樣,明天老師一定會找我們算賬的。”

我依然端坐在課桌上猶若未聞。

範哲林無奈之下一個人收拾起來,他先是用報紙擦了牆上的蛋糕,然後將淩亂的課桌椅擺放整齊。他一個人倒垃圾,一個人在小小的教室內穿梭。等到我冷靜下來,教室裏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看著忙碌的範哲林,忽然覺得自己虧欠他很多很多。這份虧欠在多年以後依舊沒有緩解,相反,它變本加厲起來。

走廊裏的蠟燭幾乎已經燃盡,地上的汙漬被很快清理幹淨,隻是靠近蠟燭的牆壁被熏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已經很晚,我們匆匆收拾完就走了,隻是沒想到留下了隱患。這個隱患改變了我同林佳喻的高三軌跡。

燥熱的街頭,隻有我跟範哲林穿梭,我們本可以翻過高高的圍牆回到宿舍睡覺,但我們沒有。我們又去了球場,隻是手裏沒有籃球。我們本來打算在長椅上睡一晚,但是成群結隊的蚊子像夜空中巡航的戰鬥機一樣呼嘯而來,於是我們決定去網吧。

學校後麵不遠處,一家破舊的網吧,我們交了錢連機子都沒打開,就直接趴在髒乎乎的鍵盤上睡了。範哲林很累,我也很累,隻是我總也睡不著,我不知道明天早上醒來該如何麵對林佳喻。

我始終沒有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相反,在這種苦悶之下,我像是賭氣一般埋怨林佳喻並開始思考著這段戀情該以怎樣的方式結束。錯的不是我,我好心一片;你也沒錯,你說的也的確有著嚴肅的道理,那麼到底該怪罪誰呢?總不會是範哲林吧。

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下我終於睡著了。第二天,範哲林急急忙忙叫醒我,我們遲到了。呼吸著網吧裏渾濁的空氣,我的嗓子一陣疼,感冒了,我想。

我們到了教室時,班裏一片安靜。班主任將雙手抱在胸前,冷峻深沉地看著我們,在這目光下,我仿佛都要窒息了。空氣中彌漫著奶油的香味,教室後麵的牆壁和黑板上,蒼蠅群魔亂舞般嗡嗡作響,一眼望去,可以將密集恐懼症患者嚇死。

“是你們幹的嗎?”班主任扶了扶眼鏡發話了。

我看著教室後麵白花花的牆壁上,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巧克力奶油的痕跡,點了點頭。

“是我幹的,我一個人幹的。”我說,說這話的時候我從背後拽了拽範哲林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言語。

“還有我。”林佳喻突然站起來。

我驚訝地看向她,她也迎麵看向我,隻是那目光有些冰冷。

“好,很好。”班主任壓抑著火氣,胸口不停地起伏。

辦公室裏。

班主任看著站在她麵前的我和林佳喻,目光中仿佛要衝出一頭野獸。

“滿屋子的奶油味,招來那麼多蒼蠅,早上來到班裏的女同學差點嚇暈過去。幹嘛?開party嗎?誰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