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空氣燥熱且沉悶,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額頭上都會布滿細密的汗珠。
我跟林佳喻陷入沉默,林佳喻在書桌前心不在焉地勾勾畫畫,我癱坐在椅子上劃弄著手機。我跟範哲林說今晚不回去睡了,不多會兒,範哲林發來一個“壞笑”。我焦躁地用手扇了扇臉龐,嘴裏輕輕呼出一口氣,感覺到難以忍受。
林佳喻“哎呀”一聲反應過來,立刻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開了空調。頓時,一股冷氣迎麵而來。
我抬起頭看了林佳喻一眼。問道:
“那個···你是不是要洗澡?”
林佳喻似是沒聽懂的樣子,瞬間又反應過來。
“啊?不用了吧···今天不洗了···”
我說了一句“好吧”之後又陷入尷尬的境地。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困意來襲。而林佳喻還端坐在書桌前,嘴裏輕聲念著單詞。
看了看手機,已經十一點半了。我打了一個哈欠,問道:
“都快十二點了,是不是該睡覺了?”
林佳喻停止了念書的動作,把書和筆收進了書包。她回頭匆匆瞥了我一眼,問道:
“怎麼睡啊?”
“啊?什麼怎麼睡?”我沒反應過來。
“你要睡在哪兒啊?要不你去睡我媽的房間?”
“阿···阿姨的房間?這個···不太好吧?”我反應過來後,滿臉的拒絕。
“那我去我媽的房間,你睡在這兒?”林佳喻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咱們倆,就不能···都睡在這兒嗎?”我試探性地問了問,臉色有些尷尬。
林佳喻的臉瞬間變得通紅,顯得猶豫不決。
“你在裏麵睡你的,我就靠在床邊躺著···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
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什麼非分之想。雖然我已經成年,拜訪過遠在東洋的老師們,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懂了,而且我們倆第一次獨處在一個房間。但現在這個情況,剛剛又發生了那樣的事,稍稍安定下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做出些什麼過火的事情。
我僅僅是想陪著林佳喻,然後平安無事地度過這個糟糕的夜晚。明早正常起來上課,一切都踏上正軌,回歸平靜。僅此而已。
林佳喻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隨後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
林佳喻洗漱完畢,就上了床,蜷著身子躺在床內側,蓋著毯子的一角,背對著我。我盡量把動作放輕,緩慢地躺在床邊,神經緊繃,呼吸停頓。
“關燈。”林佳喻背對著我,聲音突兀地響起。
我輕手輕腳地關了燈,躺在一片黑暗中。林佳喻的呼吸輕輕地、勻稱地響起,在這種氣氛下,我的呼吸也逐漸放輕。
事實證明,在這種情況下要是不做點什麼是不可能的。心裏事先預想的打算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完成呢?而我也並非要做出什麼大動靜來,我心想這個睡前晚安不能就在這一片黑暗和安靜中結束,我想要“晚安”的方式親密些。
心髒跳動的頻率不斷加快,在這片寧靜中仿佛清晰可聞。我緩慢地撐起身體,轉身看向林佳喻,感覺到眼前躺著的林佳喻傳來一陣陣熱感。
黑暗中再小的的動作也躲不過林佳喻的感知,我感覺到她的手腳也微微地繃緊。
而我隻是起身,對著黑夜中她那看不清晰的一張臉親了一下,然後就躺回到床邊。
“晚安。”我說。
過了幾秒鍾,靜謐的房間裏傳來林佳喻的聲音。
“晚安。”她說。
我的手向旁邊摸索著,摸到了林佳喻的手,我輕輕握著,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始入眠。
我以為此時此刻我應該很難睡著,心裏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也有可能瞎感慨一番。
但我很快就睡著了,很安穩,幾乎是一覺睡到天亮。
一夜無夢,連噩夢都沒有。
多麼可惜的一夜。
鬧鍾響了,我又閉了會兒眼睛才不舍地起床,身邊空空蕩蕩的,早就沒了林佳喻的身影。
隱隱傳來洗漱的聲音,我知道林佳喻沒有離開,但心裏還是空空落落的。
掙紮著起了床,林佳喻從洗手間裏走出來。她問我要不要刷牙,有新的牙刷。
我說不用了,洗把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