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喻的住處位於學校東邊不到一千米的小巷中。這裏屬於老城區,小區破敗的樓最高不過七層,沒有電梯,路邊防盜窗下的白色牆體上布滿鐵鏽的灰褐色。
樓與樓之間的間距很窄,走進巷口抬頭看去就是層層交落的晾衣杆,各種五顏六色的內衣裙子交錯在頭頂,白天的時候也是一陣陰暗。到了夜晚的時候,各家各戶早早拉上不透光的窗簾,整個巷口更顯得幽深黑暗。
那並不是林佳喻唯一一次獨自一個人在晚自習後回家,到底是成年人,並沒到家長寸步不離的程度。
以往的日子裏總有我或是林媽媽的陪伴,而林佳喻為數不多的一個人獨行也並沒有出過什麼意外。
但是,那一晚,林佳喻很不幸地遇到了一些不幸的事情,這改變了她今後的人生軌跡,也讓我們的愛情橫生許多波瀾。
在學校門口揮別林佳喻的那個晚上,我照常回到宿舍。兩天沒洗澡,渾身難受,痛痛快快地洗了澡之後早早地爬上床,拿起手機給林佳喻發了個信息:已經到家了吧。
我盯著手機,許久沒有回應。這時,窗外隱隱傳來警笛聲,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我分不清警車和救護車的響聲,隻知道這個平凡的夜裏,注定發生了一些不安定的事情。心裏慌張,帶著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每當聽到此類急促的警報聲,心裏總歸是不平靜的。總是如此,向來如此。
我在床上盯著手機,林佳喻遲遲沒有回我消息。我猜想她可能在洗澡,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前一天在林佳喻那裏睡得很晚,所以我很快就感覺到困意襲來。手機上還是沒有林佳喻的回應,我終於支撐不住,倒頭便睡。
睡得很香,依舊一夜無夢,但我不知道的是,很多東西都在一夜之間變得麵目全非。
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沒有收到林佳喻的任何消息,可我還是一如往常買好豆漿在學校大門口等著。一直等到早讀課的上課鈴響,也沒有見到林佳喻的身影。
無奈之下我隻好先去上課。早讀課上,我沒心思去背誦《蒹葭》,也不想聽莊子神遊。我看著林佳喻座位上的書高高整整地擺放著,隻是空蕩蕩的板凳在那。
下課了,我實在按捺不住心裏的擔憂,打了林佳喻的電話,電話裏“嗡嗡嗡”地響了很久,就是沒人接聽。我甚至有想過逃了接下來的語文課,去敲開林佳喻家的門,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可我終究是忍住了。
一上午的焦灼難耐,魂不守舍,卻沒能等來任何好消息。中午放學後,範哲林剛要喊我去吃飯,我就一溜煙地跑了。
我來到林佳喻的住處樓下,卻始終不敢上樓,這份膽小,比那次抓小偷還要來得嚴重。
我給林佳喻發了信息:我在樓下了,你到底怎麼了?
沒過多久,林佳喻終於發來消息:我沒事,就是生病了,你快回學校吧。
生病了?那你至少給我個回應啊,什麼都不說,讓我白白擔驚受怕。
我頓時怒不可遏:生病了你這麼久都沒理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憤怒地發完這兩句話,我掉頭就走,心裏有些疑慮,隱隱感覺到不對勁,但都被怒火燒得一幹二淨。
到了學校,午飯也沒吃,躺在床上生著悶氣,林佳喻沒有回我任何信息。她應當是知道我生氣了,但為什麼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