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夜深人靜時,我又開始為林佳喻難過起來。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要自己安慰自己呢?
你選擇了將深深的痛苦埋下,自我消化,因為你害怕由於自己的不原諒而帶給彼此更多的傷害。
道理雖是這樣,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呢?
當林佳喻踏上去北京的火車時,我還在夢裏。醒來後,我直接收拾起了東西準備回家。
將林佳喻送我的圍巾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行李箱的最裏麵,將李伊群送的信夾在王小波的書裏麵。其他大大小小的用不著的小玩意,全都裝進垃圾袋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裏。
等到我收拾好所有東西的時候,範哲林才伸著懶腰慢悠悠地起了床。他看到我空空蕩蕩的床鋪吃了一驚,詫異道:回去這麼早幹嘛?再玩兩天啊。
我擺擺手說不了,太無聊了,林佳喻又不在,我想回家了。
於是兩人出門吃了午飯,吃完飯又去學校逛了逛。
下午的時候,也沒讓家裏人來接,直接坐公交車回了家。
這下子是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林佳喻也不在身邊,靜待高考成績出來。隻是這中間十幾天的時間裏有點難熬。
剛開學的時候,被繁重的學習任務壓到喘不過氣。那個時候在網上看到一個人獨自騎著山地車去了拉薩的故事,那個人曆盡千辛萬苦遠遠看到了拉薩的雪山,這個時候他渾身邋遢,山地車的軲轆都彎曲了。
我心生羨慕,感覺到那才是真正的向往的生活。當時,我暗下打算,等畢業,我也要一個人騎著山地車去一個遠一點的地方。
這念頭在腦海中縈繞了整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告訴父母自己的計劃。
結果···自然是沒有答應,雖然我已成年,但尚未到能夠掌控自己人生的地步。我不停地耍賴撒歡,後來,想去的目的地在這番拉鋸中逐漸縮短,最後被縮短到鄰市。
坐汽車隻需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幹嘛自討苦吃騎個山地車去那裏呢?又是為了某種形式主義,騎到那裏吃個午飯再回來?太沒意思了。
最後的妥協隻能是:不騎車了。但是我必須出去轉轉,在家裏太無聊了,高考都結束了,還不容許我出去看看?
爸媽答應了。
我給範哲林打了電話,商量著去哪個地方轉轉。他說他也不知道,但是不能太遠。
我對他這一想法難以理解,都是中華大地,遠點近點有什麼區別?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找到我。
晚飯後,宋晴隔了許久又發來消息,正常的寒暄之後,她問我暑假什麼打算。我說找個地方轉轉,她說你幹脆來南京,離得不遠,好玩的地方也多,順便也能聚聚。
我思考很久,又跟範哲林商量了下。最後終於決定:去南京。
在我做出這個決定時,林佳喻剛到北京,她隻是給我發了消息,報了個平安。
我沒有告訴她我的計劃,隻是又安慰了她。但不是因為我膽怯,我隻是去南京轉轉而已,並非有著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
在高考成績出來前的日子,我們一個在南京,一個在北京。相隔並非很遠,但從那以後,我們的心隔得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