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蕁到了樓下繳費,這個時候已經快到下班的時間,可是繳費的人也不少。隊伍已經排到了門口,她隻能站在最後,看著長龍般的隊伍搖頭。
“你先進裏麵等我,我去拿化驗單。”人群中,一道低沉悅耳的男音,穿過層層阻礙進入了顧蕁的耳中。
顧蕁眼皮一跳,抬起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男人身上穿著的外套還是她今早親自為他穿上的,他此時的表情很溫柔,正在催促身後的女人回去。
她隻看到了那個女人背影,纖細均勻,體態極好。
男人匆匆的向這邊走來,腳步略沉,手裏的化驗單已經捏出了褶皺。
顧蕁動了動唇,想要開口,卻尋不到聲音。
叫住他又能說什麼呢?是質問,還是輕鬆的打個招呼,或是解釋自己為什麼也在這裏?
似乎,都荒唐了一些。
顧蕁放棄了,自欺欺人也好,她隻當自己看錯了,沈鬱寒隻是來這家嘈雜的公立醫院換藥而已。
隻是,當她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沈鬱寒卻在經過隊伍時,忽然停下了腳步,不期然的轉頭,剛好跟她還未收起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兩個人的目光都帶著沉水般的冷靜,沒有顧蕁所想的那種激烈,他們的距離不過一步之遙,可是顧蕁卻沒有跨向他的勇氣。
她想說什麼,打破這樣的尷尬,可是他的手機卻倉促的想響了起來,他冷肅的表情瞬間瓦解,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對顧蕁說:“回家再說。”
然後,他轉身,對著手機輕哄著:“我沒有走啊,馬上就回來,怎麼可能會不管你呢?好,一會兒帶你去吃肯德基……”
他的聲音漸遠,顧蕁臉上的表情仿佛僵在了那裏,前麵的隊伍已經往前走了幾步,她卻還看著那個早已消失在人群的背影,腦海裏的是傅清逸的聲音:
“聽說,她還有個孩子!”
心,墜痛墜痛的,那種感覺從未有過。即使當初的何子安,她最多也是氣憤,和對自己五年來的付出不值。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那種絞痛的感覺,還帶著另一種情緒——嫉妒!
她在嫉妒誰?又在嫉妒什麼?自己的假想嗎?
顧蕁扯唇苦笑了一下,她是病了還是怎麼了,竟然會生出這麼多難以理解的情緒。看來,她必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
“喂,你要是不走,我可到你前麵去了。”身後排隊的人推了推她的肩頭,顧蕁才回過神來,快步跟上了前麵的人。
顧蕁忙了很晚才回家,何子安的腿需在觀察一段時間才能進行手術。
如她所料,沈鬱寒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她打一個電話。
失落的感覺來的有些猝不及防,甚至是莫名其妙。她把自己早就疲憊的身體摔在床上,禁止自己胡思亂想。
可是,那些個念頭卻來的難以控製,那個女人會是什麼模樣?突然出現的原因又是什麼?沈鬱寒和她……又會是什麼關係?
這樣的念頭一旦出現,竟然就是揮之不去的。毫無辦法的她隻能直接去了浴室,洗了一個涼水澡。
再出來,空蕩蕩的房間依舊是她一個人。
她窩進柔軟的床鋪,隻希望自己能快點入睡,這樣她就不用再想那些事情。
可是,生物鍾一向很準時的她,出乎意料的失眠了。
究竟從哪一刻起,他於她已經有了這樣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