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辣味衝進嗓子眼，顧蕁偏頭就咳嗽了起來。
顧德昌不明白顧蕁這是什麼反應，但是還是討好的扯過桌子上的紙巾給她遞了過去。
顧蕁也沒客氣，接過來就壓住了嘴唇。
嗆辣的感覺在喉嚨裏滯留了許久，顧蕁的眼睛已經泛出了點點的淚光。
如果不是剛剛眼睜睜看到她被嗆到了，顧德昌還以為她一定是太過激動，才會如此呢！
“找到了是好事。”顧蕁淺淺一笑，擦了擦眼淚，再次執起了筷子。
對於這個話題，她沒有多少興趣談下去。
哪怕這個母親她已經二十幾年沒有見麵，但是那並不代表她出現了，她就該舔著臉湊上去。
一個在她沒有記事就把她丟下的女人，曾經的顧蕁也許還會顧忌麵子詢問一番，但是現在，她實在沒有興趣關心一個和陌生人差不多的女人。
顧德昌沒有料到顧蕁會是如此表現，臉色沉了下去。
但是顯然上次沈鬱寒給他的教訓記憶深刻，所以，對於這個女兒，她並不敢怎樣。
“顧蕁啊，你媽媽很快也會過來，你難道不想見見她嗎？”顧德昌再次試探。
顧蕁夾菜的動作頓住，收回筷子，規規矩矩的放在了手邊。
顧德昌想說的，明顯不僅於此，三番兩次的試探，已經讓她食欲大減。
“我不想見她。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她不在，如今我的生活，有她沒她並沒有區別。您如果在跟我饒彎子，那麼抱歉，我不能在奉陪下去。”
說完，顧蕁已經冷著臉色提起放在一邊座椅上的包，作勢要走。
“顧蕁！”顧德昌老臉一白，起身就抓住了顧蕁的手，“你現在的脾氣怎麼這麼急，爸爸不就是和你閑聊麼，我們父女兩個都多久沒見了。”
顧蕁看了眼那隻被顧德昌握的變形的手指，諷然一笑，“顧德昌，你是不是特別健忘。還是你覺得你把我賣了幾次，我還能跟你坐在這裏，心平氣和的閑聊？”
顧德昌整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黑，最終化成妥協的赧然，趕忙鬆了握著顧蕁的那隻手。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直說了。”
顧蕁見顧德昌已經擺出一副愁緒漫天的樣子，抿著唇角又坐了回去。
繞了這麼一大圈，她就知道，他另有其事。
“說吧。”顧蕁沒有看他，也沒有食欲在繼續吃飯，看著窗外，心裏空空蕩蕩的難受。
終究是自己的父母。
一個生而不見，一個生而不養，除了利用，便無其他。
哪怕她在騙自己，心裏的難受也是實實在在的。
“顧蕁，你也知道，爸爸離開臨城有一段日子了。而這一切，都是你丈夫所為。”顧德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可是說到最後，還是難掩的氣憤了起來。
顧蕁挑動了一下眉梢，不置可否的樣子。
“嗯，然後呢？”
顧德昌臉色又轉了轉，才忍下怒火，繼續道：“我回來也是偷偷回來的。你媽媽說，她到臨城可能要住一段時間，我就想著，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借此團聚。但是你知道的，沈鬱寒那個人，如果知道我回來了，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所以……”
所以什麼，不言而喻。
顧蕁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索然無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