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顫,兩指間的煙卷滾落在地上,煙灰隨著散落了一片。
“姓蘇?”
“應該是,如果我記得不錯。”馬四連神情有些奇怪,“汪老板,你怎麼了?我認識你這麼久,還沒見你如此離神過。”
“哦,沒事。”我強行眨了眨眼,“我尋思著,等出發以後,該怎麼帶領那群烏合之眾!”
“哈哈哈!”馬四連咽下口中茶,哈哈大笑,“我就說,能讓你分心的,我還從沒看見過。”
李離看見那支神秘的拐杖,反應異常強烈。以前我與她閑聊之際,她無意中吐露過,天家的蘇氏一門,在民國年間就慘遭滅門。若真如昨天寸頭男所說,我的祖爺爺帶兵滅了蘇家,那我與李離豈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腦子一片混亂,整個中午,都倚在馬四連的屏風閣,觀魚賞花。
下午兩點,一小部分先行部隊,陸續抵達機場。我任命小胖為全權指揮,先帶著一部人去朝鮮探探道兒。我們此行人多勢眾,就算有正規文件,也難免不會引起海關的懷疑。而且許多大型“考古”設備,飛機也運不過去,走托運風險太大,我必須親自前往兩國交界,找蛇頭偷渡過境。
機場風聲簌簌,偌大的機場卻沒停著幾架飛機。
我與小胖站在機場外圍,各自點上一根香煙。
“你們到了地方,先找個較近的村子住下,找個合適的向導。另外,你給我盯著點那幾個人,我看他們八成是各懷鬼胎,萬一先一步下了墓葬,能不能出來都不一定!”
胖子淡淡的笑了笑:“城子,你就放心吧。他們誰敢背棄組織,我保證讓他們感受到社會主義的光輝!”
“另外,”我又往胖子耳邊湊了湊,即使與人群隔了很大一段距離,我還是擔心隔牆有耳,“凡是有模棱兩可的事,你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危險的事,你千萬要先派個人過去踩踩雷!”
我這麼說,雖然確實有點落井下石,不過他們那些亡命之徒,全是不講仁義禮德的!就算我沒過多幹預,他們之中肯定早在私底下拉幫結派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胖子往那邊等著的幾人處望了望,“我看他們之中沒幾個地道貨,但敢明著叫板的,應該也沒有一個!”
“我讓哨子跟你一起過去,遇事多跟他商量,他是個老油條了。誰吃虧也拉不到他下水!”我吸盡最後一點煙,將煙頭扔向草坪。
“得嘞,全聽汪大隊長的命令!”胖子有模有樣的衝我敬了一個禮,他到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原警務人員,組織紀律,一點即通。
我送走了胖子一行人,便立即回到了馬四連的古董鋪子。上午這裏還封門避客,而現在淘換古董的商客竟已經來來往往,幾個夥計也都忙得不可開交。我酸溜溜的在心中暗道,要是我的鋪子也能像馬四連這鋪子一樣,那我這輩子也不愁錢花了。不過,我那個小地方,說是個古董商鋪,還不全是古董,說是個舊貨當子,還真有點值錢玩意兒。這個身份實在尷尬。
溫雨閣連同剩下的幾號人,正在鋪子門前抽煙。他們見我回來了,便趕忙迎上來。
我將最是刺頭的那個福建人留在身邊,怕的就是他搞起什麼小團體,從內部瓦解隊伍,那才是最致命的。我讓哨子跟著胖子,也是出於謹慎,畢竟我身邊還留著一個張錦文,就算這夥人再怎麼過分,也不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吧?
溫雨閣麵無表情,談不上高興:“汪隊長,咱們何時起行,怎麼出發呀?”
“我們有幾件大裝備,不好運上火車,幹脆,我們自己開車過去!”
“哼!你說的輕巧,這麼遠的距離,咱們怎麼過去呀?”溫雨閣不想同意我的決策,但也不能當即否認。
“各位都會開車吧?”
幾個人紛紛點了點頭。
我輕輕一笑:“正好我不會,一路上,你們輪流開車,等到了邊境,再由我來辦事!”
“汪大隊長,您可真是方便!”小胡子歪苦著臉,“我雖說有點不情願,但誰叫您是隊長呀!”
經過一番商量,總算是達成了共識,我們在當地租了幾輛車,便一路朝東北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