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拿走了兩人相關證件，交給手下的人，叮囑兩句，等手下出去，他還不忘轉頭給林慕琛陪笑臉，“很快的……林先生您稍等片刻，稍等……”
的確是快。
十分鍾不到的時間，被那位局長吩咐去辦事的人去而複返，分別遞了張紙給桑晚和林慕琛，“二位麻煩在這個地方簽字。”
桑晚其實不在意簽的是什麼東西，點點頭，便將簽字筆拿進手裏，筆尖已經落在紙上，包裏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喬婉？
這時候可能打來電話的也隻有她，桑晚琢磨她大概是擔心自己的狀況，簽字的動作便停下來，伸手從包裏拿出手機。
的確是喬婉。
“彎彎，我這邊很快……”
“小晚你聽我說，離婚的事情先別管了，你立刻去趟出租屋，剛剛房東給我打電話，你媽媽……出事了！”
“……”
桑晚起初沒當一回事，“她可能是知道我離婚，所以才……”
“不是鬧著玩！”喬婉情緒有些激動，聞言厲聲將她沒說完的話打斷，“也不是在恐嚇你，小晚，阿姨她……去世了。”
去世……
這兩個字砸進耳朵，桑晚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又大概是起來太猛的緣故，眼前一陣發黑，手指用力撐住桌麵這才不至於摔下去，“別開玩笑了彎彎，她怎麼會？不會的……你們隻是不想讓我離婚是不是？”
“沒有開玩笑，我已經在過去的路上了，小晚，你也快些過去。”
啪嗒！
桑晚手機掉在地上，手機屏幕一下碎開，而她早已無暇顧及那些，甚至連掉在地上的包都忘了撿，轉身瘋了一樣往外跑……
走太急，樓梯上一腳踩空，她驚呼一聲，險些摔下去時，手腕被人拽住。
驚魂未定，手腕快被捏斷，抬頭對上這人一雙靜無波瀾的沉寂黑眸，“桑晚，你還沒簽字！”
“你放開我……”桑晚眼淚一下掉下來，“林慕琛，你放開我！”
她眼淚掉個不停，著急的甩手想要從他手腕間掙脫開來，林慕琛卻始終無動於衷，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臉上哭花的妝容，“放開你？桑晚，你現在又和我在耍什麼花樣？”
離婚……不是她夢寐以求麼？
“我沒有！”桑晚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情急中將自己還不願意相信的事情說出來，“彎彎說我媽媽出事了……她死了！林慕琛，我媽媽過世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林慕琛似乎也沒有想到，他微微皺了皺眉，手上力道卻沒鬆開，“我送你過去。”
桑晚掙紮不開，隻能一路跟著他走。
到門口，他將司機趕下車，自己坐進駕駛座，“安全帶係好。”
桑晚神情有些呆滯，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動作機械的扯下安全帶扣好。
車子開出去，他又問兩個字，“地址？”
桑晚報給他聽。
之後一路沉默，車廂裏安靜的不成樣子。
這邊離出租屋不是很遠，二十分鍾不到，車子開進小區，桑晚租住的那棟樓下停著警車，也拉了警戒線，亂糟糟的，周圍很多圍觀人群。
到這一刻，桑晚才相信電話中喬婉所說。
真的……出事了！
不會的……
樓上是怎樣的情況還未可知，一定是弄錯了什麼，一定是！
桑晚下車時，喬婉也正好過來，看見她，喬婉一把拉住她冷汗涔涔的掌心，“小晚，你沒事吧？”
桑晚已經說不出話，隻看著那棟樓，神情麻木的往入口方向過去。
喬婉一路跟上。
兩人身後，林慕琛靜靜跟著。
警戒線外被攔住，喬婉主動說明桑晚身份，警察才放行。
三天時間……
桑晚從來沒想過，那晚之後會是永別。
出租屋裏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這個她不過呆了一夜的地方，卻成了李慧茹長眠的地方，李慧茹安靜躺在房間的單人床上，雙眼安詳的緊閉，但明顯已經死去多時，屍體早已僵硬……
“死者床頭櫃上找到半瓶剩下的安眠藥，現場沒有掙紮打鬥的痕跡，初步推斷為吞安眠藥自殺。”聽說桑晚是死者家屬，現場勘查的警察將調查情況說給她聽，末了又形式似的補充幾個字，“請節哀。”
節哀……
那樣活生生的李慧茹，她念叨的聲音好像還在耳邊，怎麼三天的時間就隻剩下這兩個字，節哀？
她怎麼能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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