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鍾很快就到了。
延溯遲遲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雙眉不悅地蹙起。
他以為按照鬱珺的性格會狡辯,會死咬著不放,盡管鬆了口,也會顧左右而言他的說“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之類的話,他甚至帶來了那份DNA報告。
可是沒有,都沒有。
有的,隻是不符合常理的安靜。
這種安靜讓身居高位許久的延溯有些措手不及,盡管這種措手不及無傷大雅,可卻叫他十分的不爽。
相信我,被人騙了,沒幾個爽的!
突然。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沙啞的女聲蒙上的一層滄桑之意,仿佛一場閑話家常的伊始。
“我以為你問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心念起伏過大讓鬱珺看起來有種急速的衰老之感,可能這跟她滴水未進還遭受酷刑有關,不過那種急速的衰退擋不住她聽到延溯懷疑她時的那種一閃而過的驚訝。
若不是她往日生活中保養得當,身體素質過關,說不定還真的無法撐到此刻說這麼多話。
鬱珺想弄個明白,而弄明白的前提,就是讓延溯永遠都不明白。
她愛這個男人,即使到了現在,她仍舊愛,那麼多年的夫妻情分,那麼多年的日夜相處,她早已經被這個男人的美麗所折服。
可現實狀況出了問題,她恨得,便是那個問題。
所以,鬱珺要知道那個問題出現在哪裏!
必須要知道!
“懷疑什麼?懷疑你不是當年救我的那個女人,還是懷疑魯瑟不是我的孩子?”延溯嗤笑著說。
“什……”盡管已經在心裏打了預防針,可當鬱珺聽到延溯說的話時,還是如遭電擊一般。
竟然……竟然連她的兒子不是他們的孩子都知道了!
怎麼會這樣?
想著,鬱珺身形一晃,差點暈厥的樣子。
這個時候,眼前一道黑影閃現,一個牛皮紙袋子落到了她的腳邊,鬱珺死死的盯著牛皮紙袋上被拆開封文上麵的字樣,看清後,眸光狂亂。
基因生物所,裏麵是……
展露自腳底心傳遍全身,鬱珺死死的咬著唇,試圖用痛來壓製這種如同被剜了心一樣的感覺。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被她作為救命稻草的兒子,不頂用了!
她會死的!會死的!一瞬間,鬱珺就有了這樣的感悟,身體和心靈被這種感悟所帶來的恐懼壓製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不準備解釋?”
鬱珺動了動唇,眼底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水。
她隻知道,自己完了,徹底的完了!
甚至不隻是她完了,很可能她的兒子,也會完的!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展成……”
“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從始至終,你都是沒有資格這麼叫我的。”
不知何時,在鬱珺的眼中,男人的神色變得高高在上。
“你……”她是神色變得很受傷,仿佛被男人一巴掌扇在了臉上那般痛心。
很屈辱,也很沒有麵子。
這句話暗地裏的每個字,都仿佛在提醒著鬱珺響起那個她一直以來拚了命想要忘記的原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