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倒黴啊……憑什麼不讓我住……憑什麼扣我工資!憑什麼下雨!憑什麼來大姨媽啊!”
地鐵站裏有回音,把“大姨媽”仨字加持得氣壯山河,晚歸的乘客稀稀拉拉地經過,有的抬頭看她一眼,有的塞著耳機匆匆走路,漠不關心。
甘卿:“我……給你……找點熱水?”
貓頭鷹室友捂著肚子蹲了下去,裝行李的大包扔在腳下,東西太多,拉鏈崩開了一點,露出一隻娃娃機裏抓來的毛絨狗,她餘光掃見,一把將那小狗揪出來,泄憤似的砸了出去,差點絆倒一個路人。
甘卿趕緊去跟人家道了歉,趿著拖鞋跑過去,把小狗撿回來,才剛給她放好,貓頭鷹室友又給拽出來,再一次把倒黴的小狗掄了出去:“憑什麼不讓我扔!我的東西,我就扔!”
甘卿:“……”
沒脾氣了。
她無可奈何地在旁邊叉了會腰,然後走到自動販售機前,搜羅出幾個鋼鏰,買了一瓶熱飲,拍了拍貓頭鷹室友的頭,又把瓶蓋給她擰開:“給。”
貓頭鷹室友嚎聲一哽,從膝蓋上抬起兩隻眼,看了看她,打了個哭嗝,伸出小爪,磨磨蹭蹭地接過去。
甘卿替她拎起行李:“別蜷著,站起來走一走,不然一會肚子疼。”
貓頭鷹室友張牙舞爪的哭聲低了下去,過了一會,她吸了吸鼻涕,訥訥地站了起來。
“好了,別哭啦。”甘卿心平氣和地說,“你看,雖然下雨,但是咱倆沒挨澆。這麼大的雨長不了,等咱們從地鐵上去就該停了,哪倒黴了?你還有那麼夠意思的朋友,大半夜肯收留咱們,是你以前的同學嗎?”
貓頭鷹室友說:“不是,是我前男友的前女友。”
甘卿:“……”
貓頭鷹室友又說:“我前男友是個渣。”
甘卿:“……看出來了。”
貓頭鷹室友委屈地喝了一口熱飲:“你比我前男友好多了。”
甘卿隱約覺得這話是誇她,被誇得無言以對,隻好歎了口氣:“快走吧。”
此後一個禮拜,甘卿一邊在別人家裏打地鋪,一邊四處找房子。
每年七八月份都是租房旺季,大批剛搬出學校的畢業生要落腳,再加上像甘卿一樣被清理出來的人不少,都在找便宜的住處,一時間,市場更是緊俏,房租跳漲。有時候在網上搜半天,才能碰上個價格能接受的,打電話過去,不是已經租出去了,就是房東臨時要加價。
而一個禮拜以後,她的貓頭鷹室友終於堅持不下去了,把自己攢的優惠劵和毛絨狗留給了付嶧毓斯Υ�洌�要回老家了。
貓頭鷹室友一走,甘卿也不好意思再在“前女友”家蹭住。
她提前關店下班,到天意小龍蝦店裏幫人抬了兩箱啤酒,無所事事地轉了好幾圈,這才猶猶豫豫地溜達到後廚:“孟叔……您上回說找人照顧老太太的事,找著合適的人了嗎?”
與此同時,處理完大爺爺後事的喻蘭川帶著老頭的骨灰,回到了燕寧。
下飛機他打了輛車,告訴司機:“師傅,絨線胡同一百一十號院。”
他得先帶老頭回趟家。
作者有話要說:手上皮膚細膩如玉的梗,來自我以前聽見的一個傳說,據說形意拳的老師傅功夫到了一定程度,手上的皮肉就會特別細膩。真的假的不知道,我沒打過形意拳,反正我們MMA的都挺糙的。
另外本文裏一幹設定都是我瞎掰的哈,不要代入現實武館和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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