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3)

誰也不想有病,病人有什麼錯呢?隻是運氣不好而已,的確不該受到苛責。

可是家人又有什麼錯呢?怎麼就該受這種無端的折磨和拖累呢?民諺都說了,“久病床前無孝子”,臥床不起的普通病人尚且招人煩,何況是精神病。

在一些人眼裏,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得分成三六九等,病也是,“精神病”在這條歧視鏈裏,自古就是底端之一,比花柳病強點有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人得送醫院啊,”樓梯口傳來竊竊私語地討論,“不然再發病怎麼辦?”

“家人還得上班,哪有精力二十四小時跟著她?”

“普通的病還能請保姆、請護工,這……這種也沒法請人啊!”

“今天要殺她老公,明天要點房子怎麼辦?這也不是他們一家的事啊。”

“清理清理現場,別讓他們圍觀了,哪那麼多閑人!”最早接到電話的小女警有點暴躁,“知道怎麼回事嗎,你們就瞎說!我們接到報案,說這個男的家暴打老婆才來的——聶先生,上次說進賊的也是你們家吧?到底是真進了賊,還是你為了掩飾自己在屋裏幹什麼,隨口報假警?”

聶恪震驚地看著女警:“我?我打老婆?我……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我才是受害人吧?難道你們不是親眼見她要殺我?”

“她無緣無故就要殺你?”女警冷笑一聲,“你等著,證據說話。”

她說著,一把將向小滿拉進了旁邊的房間,關上了門。如果向小滿是長期家庭暴力的受害人,聶恪跟她動手一定不止上次蹭破臉那一回,她身上一定還有其他的傷痕。

於嚴和喻蘭川約好了,本來是想在老年活動中心守株待兔,等著抓那個蜘蛛人,誰知還沒到地方,人手先被分走了一大半。

同事給他打電話告訴他804的現場情況,聽得於嚴一個頭變成兩個大:“什麼?蓄意謀殺未遂,背後還有個飛簷走壁的神秘團夥……真……行吧,先帶走,唉,這事大了,可能得移交上級。”

掛了電話,於嚴給喻盟主發信息,囑咐他如果“蜘蛛俠”出現,請他盡力拖住,片警人手不足了。

“我本來還想抱緊盟主大腿,以後少加點班呢。”於嚴一邊發,一邊對旁邊同事說,“我看這盟主就是個倒黴催的喪門星。”

同事說:“疑似家庭暴力,下藥謀殺親夫,好,這就是現場版的恐婚教育,讓你們都好好看看結婚的下場。”

於嚴看了同事一眼:“說得就跟你能找著對象一樣,上回相的那個又吹了?人家沒看上你,還是你沒看上人家?”

“說不上,我沒什麼感覺,她也沒什麼毛病,反正大家都是普通人,就那樣唄,能處就處。完事我家裏人又不同意,非得說這是外地人,肯定是奔著我們家戶口來的——你說逗不逗,人家也不認識我,不奔著戶口來,難道還能是為了別的?”同事叼了根煙,心寬似海地笑了一聲,“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我也無所謂。我爸媽要找兒媳婦,他倆出錢買房,那就他倆說了算,我不管。”

前排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民警回過頭來:“說得都是什麼話!”

“這是講道理的話,本來就是誰出錢誰說了算啊,花了老兩口的錢,就得聽老兩口的話。他倆說讓我跟誰結婚,我就跟誰結婚,讓我生幾個,我就生幾個。哥,咱們幹這破工作,想靠自我奮鬥買房買車,那是做夢,沒錢哪來的自由?我早想開了,踏踏實實地啃老,別作,那就是孝順。”

於嚴說:“一邊去,三觀不正。”

同事就說:“行吧,你三觀正,那你首付攢出來了?”

於嚴:“……”

他以前覺得喻蘭川是中二病到了第四期,跟自己家人較勁,自討苦吃,這時,卻好像忽然明白蘭爺為什麼傾家蕩產,死扛幾百萬的負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