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大人這一陣顧不上他,這小崽放假在家撒了歡,可能已經長在電視裏了。
甘卿最後一個蛋卷出鍋,不速之客又來了一位——幸虧她做得多了一點,不然還不夠吃。
這回來的是劉仲齊,劉仲齊剛從學校回來,像個被狼追殺的大兔子似的,書包都沒放下,就慌慌張張地跳進來,驚恐地說:“我們上午最後一門考英語,跟人對了一下答案,我感覺我大限將至了,夢夢老師,快給我估個分!”
甘卿:“……”
好不容易打發了組團來刷她的老年組、幼年組以及“一心向學組”,比在郊區和邪教分子大戰三百回合還累,窗簾也沒來得及下水,就到了她跟人家中介約的時間,隻好匆匆出門。
坐著公交車繞城一周,房子看了好幾處,都不怎麼樣——以她的預算,當然不會有什麼好房子,唯一一個條件還算過得去的地方,是一處陵園旁邊的凶宅。
甘卿下了公交車,手指在手機上劃來劃去,猶豫著要不要跟中介說,把凶宅定下來。車站附近一個正在垃圾堆裏撿瓶子的乞丐遠遠地見到她,咧嘴衝她一笑,還彎腰鞠了個躬。甘卿點頭回禮,微信發送鍵卻忽然按不下去了。
她裹緊了厚外套,有些茫然地走進夜色裏。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挽留,她有點不知所措。
剛走到一百一十號院附近,沒過路口,一道人影突然閃過來,甘卿的腳反射性地一縮,腳尖點地,調整到隨時能踢出去的動作,這才看清攔住她的人是閆皓。
“是你啊,”甘卿把提起的腳腕放下,“怎麼,小喻爺也給你打電話了?”
還真是不挑人。
閆皓愣了愣:“什、什麼?”
甘卿:“……”
哦,不小心自作多情了。
“什麼事?”
“那個……那個人,”閆皓結結巴巴地指著一個在路口徘徊的男人說,“在這走來走去,說警察告訴他,他媽媽就是從這條路上‘走’的……”
甘卿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認出了路口的男人——昨天在醫院也見過一次,是那個不幸去世的林老太的兒子。
林老太討要打賞錢未果,心髒病發去世以後,行腳幫的人怕擔責任,偷偷把老太太的屍體運走埋了。
“屍體是從這條路上運走的啊,”甘卿問閆皓,“怎麼了。”
“我想跟他說句話……不、不知道怎麼說,”閆皓抓耳撓腮,他被甘卿揍過、救過,還從她手裏領走過塑料小人,因此勉強拿她當熟人,還能說幾句話,要他去搭訕陌生人,可就太強人所難了,“我也沒有證據……也不一定說得準,你能不能幫我說……”
甘卿被他這顛三倒四的表述說得雲裏霧裏:“什麼沒有證據?幫你什麼?等等等等……喘口氣,不著急,先確定你的主謂賓。”
“他媽媽,就……林老太太,”閆皓按照語法家教夢夢老師的指點,艱難地迸出一個主語,“失蹤……從這條路上……悄悄可能看見了。悄悄是……”
“寵物店的小女孩,我知道,”甘卿說,“然後怎麼了?”
閆皓感覺自己說不清楚,從兜裏掏出一個小本,上麵是他和悄悄麵對麵筆聊的記錄。
“晚上我看見有個人蹬著電動三輪從這過,”纖秀的女孩子的字跡寫道,“車上裝了個一人高的麻袋,還打電話說‘燕寧人高眼雜,惹麻煩’之類的話。然後不小心騎進坑裏,車上東西都掉了。”
“麻袋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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