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裏有數就不用保存證據了?這叫故意傷害!哪正常了?”於嚴嚴肅下來,“小喻爺說得對,二十一世紀了,你們怎麼還來江湖仇殺那一套?”
“普通人有打架鬥毆,江湖人有江湖恩怨,都管,你們警力夠嗎?”甘卿笑了笑,“再說,你當這些人是進個看守所都能嚇尿的良民麼?這些打手靠人養著,抓進去也不會供出主子的,一回生、二回熟,隨便關一陣,出來還有飯吃。警察同誌,你這身製服嚇唬得了好人,真正的賤/人才不怕你們。”
於嚴無言以對。
“正經過日子的人能讓他們騷擾瘋了。”甘卿用沒受傷的手把掉下來的碎頭發卷上去,“幸虧是我啊。”
她就無所謂了,孑然一身,心情好一走了之、心情不好不死不休,她也能奉陪,反正她什麼都沒有,大家可以坐下來比一比誰的腳比較光。
隻要肯破罐子破摔,就能活得無所顧忌。
甘卿:“就是楊幫主那裏,最近可能有人要找他麻煩。”
於嚴沉默了好一會,瞥見喻蘭川已經掛好號回來,正往這邊走,他忍不住說:“甘卿,你可能不喜歡包,也不喜歡首飾,那你喜歡什麼呢?人這一輩子,總要有個追求的方向吧,你不怕老來兩手空空嗎?”
甘卿想了想,回答他:“有的人打的是‘收集經營’類的遊戲,有的人開了‘冒險流浪’模式,生活方式不一樣,有什麼高下之分嗎?”
於嚴猶豫著說:“那倒也是……”
就聽甘卿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刀:“反正不管開哪個模式,大部分人都活得不明不白,不是無事忙,就是不知道明天住哪,都差不多慘吧。”
於嚴;“……”
甘卿在醫院被折騰了一溜夠,又拍片子又麵診,大動幹戈一番,最後得出了和她本人一樣的結論——骨頭沒事,回去休養幾天,別作就好。
醫生給她化瘀上藥,聽說她是被磚頭砸的,還以為小青年閑來無事往施工工地鑽,於是絮絮叨叨地給她好一番教育,告訴她“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甘卿有點發愁地思考晚飯做什麼,就聽見於嚴問:“喻蘭川呢……哎,蘭爺,你又跑哪去了?“
喻蘭川掛號、拿藥,平均每隔五分鍾就消失一次,過一會再突然出現,忙得一言不發、不可開交。
“車在那邊。”喻蘭川說著,塞給甘卿一個紙袋,一股麵包的麥香就從紙袋裏飛了出來,是個三明治套餐,還熱著。
“嘖,”於嚴撇撇嘴,“我以為你要請我們吃大餐呢,土豪,高中生請女生吃飯都不買快餐了。”
“吃什麼大餐,拿腳吃麼?”喻蘭川瞥了甘卿一眼,又轉頭噴於嚴,“喂你就不錯了,你哪那麼多事!”
甘卿心裏輕輕地一動——她的慣用手是左手,但這是受傷以後強行改的,拿筷子、端杯子,其實用的還是右手,她的右手並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可有可無。
在她愣神間,喻蘭川飛快地伸出一隻手,拎走了她紙袋裏的飲料,擰開,然後又跟扔炸/彈一樣飛快地塞回她手裏,若無其事地走了。
甘卿:“……”
她站在路邊,小心翼翼地低頭咬了一口紙袋裏的三明治,又輕輕地抽了一口涼氣——好奇怪,抹了藥、還有飯吃,受傷的後背反而開始疼痛難忍了。
於嚴從前邊轉頭說:“上車再吃!別嗆著風咽東西啊,唉,夢夢老師,你怎麼跟小孩似的?”
甘卿含混地應了一聲,拖著半身不遂的身體往前走。
一輛破破爛爛的桑塔納停在斑馬線前,讓她先過,甘卿心不在焉地衝車子的方向點了個頭,沒抬眼,人和車擦肩而過。
就在這輛桑塔納的副駕駛上,一個年輕女孩焦慮地不停地用指甲摳著安全帶,趁停車,她小心翼翼地問旁邊的司機:“我為什麼要換地方?”
司機說:“還不都怪你自己,叫你別出門、別讓人看見,不聽。”
女孩囁嚅道:“我看……街上沒人……”
“流浪漢不是人?乞丐不是人?實話告訴你,那些乞丐和流浪漢都能被收買,一頓飯的事,就能給那些放高利貸的人渣當眼線。”
女孩輕輕地哆嗦了一下:“那他們……找來了嗎?你們答應的幫我還錢,還了沒有,我……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司機把車窗打開一條縫,噴了口煙,慢條斯理地啟動車子,敷衍道:“快了。”
女孩著了急:“可是每天都有利息啊,越拖越多的!”
“我知道有利息,不用你告訴——你以為還了錢,你就沒事了?警察和照片上的人都在找你,”司機瞥了她一眼,“哪那麼簡單,再忍一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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