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雙兒覺得不應該在明湖待下去,今天是寧珂衍母親的忌日,他待在那裏隻會徒增傷悲。
“華陽宮在選美呢,要不要去看看?”夏侯雙兒偷溜出來,太後還不知道,總得回去一趟。雖然寧珂衍和太後多少有點嫌隙,但是此時還是去華陽宮比較好。
“你要是喜歡看,我可以陪你去看看。”寧珂衍對選美大典並無多大興趣。
雖然他已經二十歲,卻至今未納妃。一方麵,寧珂衍並沒遇到可心的女子,另一方麵,太後對他的婚事也不怎麼上心,至今未賜婚。
“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去。”
夏侯雙兒他們回華陽宮的時候,選美已經進行到第四組。太後正看得高興,也沒注意到夏侯雙兒帶了寧珂衍回來,寧珂衍隱匿到眾人身後,夏侯雙兒則悄悄退回太後身邊。
夏侯雙兒注意到第四組中有個比較沉靜內斂的女子,那女子著一件鵝黃紗衣,紗衣上繡了蔓草,頭發披散下來,隻從頭頂和兩邊編了些細碎的辮子結在中間,用銀色須花發飾別上。那女子懷中還抱了一支古典琵琶。
輪到那女子表演時,隻見她抱著琵琶走到華陽宮中央,向眾人微微屈膝,再緩緩坐到安排好的圓凳上,左腿疊起,將琵琶腹放在左腿上豎起,右手撫上琴弦,左手扶住琴頸,頭微微向左偏,蔥蔥玉指開始在品相上輕攏慢撚。夏侯雙兒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雖不知道那女子彈的是什麼曲,但那嫻熟的技藝卻讓夏侯雙兒羨慕不已,唯有這般嫻熟的技藝,才能把琵琶彈奏得這般美妙,那曲聲如間關鶯語,又如幽咽泉流。恐怕這華陽宮將餘音繞梁,在座的所有人都要三月不識肉味了。
一曲彈畢,女子又緩緩站起,抱著琵琶上前兩步向太後屈膝以示表演完畢。
半晌,太後才擊掌叫好,眾人也跟著鳴掌,女子赧然一笑,又抱著琵琶退了回去。
“剛剛彈的是什麼曲,哀家竟是從未聽過?”太後意猶未盡,仿佛還在回味剛剛那美妙的琴聲。
“太後**,小女剛才彈奏的是秋夜行,此為小女愚作,難入太後慧耳。”女子謙虛地回答。
“你竟會作曲?果然是個有才情的女子,不知是師從哪位賢人?”太後再深問下去,似是對這女子的琴藝頗為佩服。
“稟太後,小女自幼好琴曲,自學一二,未曾拜師。”夏侯雙兒聽到這裏,眼珠都瞪圓了,她記得自己小時候喜歡鋼琴,家裏聘請名師調教,好不容易才過了八級,要是自學,她可能現在都沒辦法達到那麼純熟的技藝,不過這裏又沒鋼琴,她彈得再好也沒用。
太後聽了這回話也很滿意,她自始至終都隻問那女子琴技方麵的問題,夏侯雙兒現在連那女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如果可以,以後找她做老師跟她學彈琴也不錯。
“自學成才,我大夏國真不乏聰敏好學女子,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太後終於想起了問那女子的名字。
“回太後,小女名溫桐菲,方滿十六。”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世間就不會再有曹佳玉這個人存在了。
“嗯名字也好,你家裏是做什麼的?”太後對這個溫桐菲格外關注,問沫兒的時候也隻是問了問名字和年齡,而對溫桐菲,卻是問起了家世來。
“回太後,家父經營藥堂,祖上也是世代經營藥堂為生。”溫桐菲回答得滴水不漏。
“很好,家世也清白。夏侯雙兒,你覺得這桐菲怎樣?可喜歡?”太後忽然轉過頭對深厚的夏侯雙兒說。
夏侯雙兒隱隱覺得太後意有所指,卻是不加細問:“桐菲妹妹自然很好,琴藝精湛,人也沉斂素淨,還是母後眼光好。”
“你這孩子,什麼妹妹,你比別人小幾個月,真是沒大沒小。”太後嗔怪地掃了夏侯雙兒一眼。
不會吧?那個溫桐菲不是說她剛滿十六嗎?難道我還不到十六歲?夏侯雙兒嚇了一跳,細想一下,她穿越過來後還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具體年齡呢,看來得回去好好問問句心。
“既然你也覺得這桐菲好,母後就讓你們做一對姐妹。”太後看起來很高興。
不待夏侯雙兒回話,太後又對桐菲說:“哀家就把你賜給四皇子吧,你就跟夏侯雙兒一起好好伺候寧珂王爺,她是哀家的兒子,哀家有你們這兩個兒媳婦兒,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你高興個鬼!本小姐絕不可能跟別的女人共用一夫!夏侯雙兒一聽太後要把溫桐菲賜給寧珂炎,頓時明白了太後剛才問她喜不喜歡溫桐菲的用意。可是她該怎樣去阻止太後?這是在古代,是皇權至上的古代,她一個小小的外姓郡主,有什麼能力去阻止太後的賜婚?
溫桐菲也傻了,她來選美的目的不是為了要嫁給王爺啊!她要被皇上選上,她得給枉死的爹爹討個說法。可是現在麵對太後的賜婚,她能反對麼?
“母後,夏侯雙兒覺得溫姑娘才貌雙全,皇上當下應該充實後宮,溫姑娘是個很好的人選。”夏侯雙兒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反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