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博取憐憫吧?估計顧暮晨對她更加疼惜了幾分,對我,隻是更恨了幾分吧!
沈芷晴,你真是傻的可以……
再想不出什麼招數,來對付這肮髒的世界,我沉沉睡了過去。
身心俱疲……
我想要用盡力量告訴顧暮晨,楊歡歡是有陰謀的,她並不是真心愛他那麼簡單,可是終究沒有一點效果。
我還想著這件事過去之後,我要把顧暮晨從我心上狠狠剜去,我要帶著我的殘軀去陪我的小光,不管多久,我隻想在有生之年,好好記住小光的模樣。
我還想鄭重其事地對許諾說謝謝,謝謝他在我最為艱難狼狽的末途,給予我的幫助和溫暖……
隻是,黑暗逐漸襲來。
“把她帶回去!”
我仿佛聽到顧暮晨嫌棄的語氣中還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急。
我的意識終於越來越模糊了……
撫摸著手中牛皮本的顧暮晨,眸光飄向了遠方。
雖然他一直叫囂著想讓沈芷晴這個女人去死,可是真正到了那麼一天,他還是痛苦的難以接受。
小屋門是半掩著的,從縫隙中可以看到昏暗的光線下,一支鋼筆掉落在地上。
“你又搞什麼……”
顧暮晨不知道怎麼回事便推門走進去,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沒有繼續說出接下來的話。
“沈芷晴?”
他一步一步走到床邊,看著那個麵容慘白的女人,和她懷中抱著的一個日記本,被子角上還有一片鋼筆的墨跡。
“沈芷晴,你給我起來!”
顧暮晨忽然一陣心悸,連忙走過去輕輕地拍打著女人的臉龐,可是卻沒有一點反應。
“快叫醫生!”
他腦袋裏一片空白,瘋了似的向外麵喊去。
接著坐在床上,將沈芷晴抱在了懷裏。
這是他一直以來唯一的矚目,和最為急切的呼叫,隻是她都聽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顧暮晨不斷地喃喃自語,他顫抖地伸出手,拿起了那本日記。
“顧暮晨,我愛你……”
最有一個字的筆畫還沒有寫完,墨水便嘎然而止。
後來,顧暮晨隻能呆滯地看著醫生趕來,但是周圍發生的一切似乎他都感受不到了,他滿腦子都是沈芷晴臉上的蒼白與決絕。
腎衰竭?怎麼會這樣?
嗬,這個女人還真是,又在欺騙他……
顧暮晨忽然笑了起來,隻不過眼中不斷閃爍出淚光。
他的情緒,堪稱低落到了極點,甚至把一直疼愛的楊歡歡都趕在門口不讓她進來。
此時他隻想一個人呆著。
晚上,沈芷晴被送到了殯儀館,而他卻進到之前沈芷晴曾經住的屋子裏,或站或坐,平靜悲傷,再不見了往日裏來時滿身攜裹的怒氣還有瘋狂。
顧暮晨躺在對他來講明顯狹仄的小床上,翻開了那本日記。
他很想知道,那個女人最後的時候,還守著的東西上麵,到底寫了什麼。
沈芷晴恐怕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它會麵世,而第一個,也有可能是唯一一個讀者,竟然是顧暮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