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集-團。
總裁辦公室——
厲南言的外套丟到了一邊。
他沒係領帶。
黑色的真絲襯衫,袖扣和領扣解開了兩顆,隨意又不失性感的樣子,左手腕還是那塊男士寶璣手表,三年前他就一直戴著這塊手表。
馮晉把這一屆應聘的員工資料給他過目。
厲南言忙得很,眉宇之間覆上清冷,並未抬頭淡淡道,“放那吧,我等會看。”
“總裁,有一個麵試者挺”
馮晉欲言又止。
“怎麼了?”厲南言微微抬起眼皮。
“他叫顧明天。”
顧?
“怎麼了?姓顧?”
“對啊,和安一小姐,她”馮晉還是欲言又止。
厲南言甩掉手裏的簽字筆,“把他的資料給我看。”
照片上的人,厲南言並不陌生。
是阿鬆。
那個千裏迢迢為了給顧安一送一塊桂花糕,眉眼很亮的男孩子。
這個男孩子唯獨在看著顧安一的時候,眉眼是帶著笑意的。
而顧安一對他也很好,甚至還要挾著,想叫阿鬆住進厲家。
最後厲南言沒同意。
但是這一件事,他一直都記著。
厲南言從頭到尾打量著阿鬆的資料。
配偶:顧安一。
厲南言眉頭擰緊,直接將這張簡曆表給撕了!
“好一個配偶,顧安一!”
他還沒離婚呢。
馮晉嚇一跳,“總裁,您這撕了,可咋整?”
“跟麵試官說,把這個顧明天給我留出來,我親自麵試!”
眼底含著戾氣,還有憤怒。
顧安一——
三年了,你不出現,渺無音訊,無論他怎麼找也找不到,現在自動送上門來了,還給他戴了頂綠帽子?
真行啊!!
厲南言瞬間看什麼文件的心情都沒有了。
顧明天坐在一邊,一直在等著麵試官叫他的名字。
身旁一個個的麵試者都進去了。
他是最後一個人了,可是還沒被叫到名字。
難不成,連個麵試的機會都不給他嗎?
“顧明天是吧?”
馮晉走了過來,這麼近距離地看顧明天,他有些晃了下神。
不知為何,總覺得顧明天同顧安一——
輪廓之間還挺像的呢!
可為何,顧明天的配偶一欄是顧安一?
難不成是重名?
又或許,這兩個人有夫妻相?
算了算了,不猜測了,都是老板的私事。
馮晉擺了個請的手勢,“我們總裁親自麵試你。”
顧明天了然。
姐姐的想法果然沒錯。
隻要有厲南言在,這份工作,說不定就是穩當的。
除非,厲南言不在乎姐姐了。
這個男人似乎沒什麼變化。
這是顧明天看見厲南言之後的第一反應。
厲南言坐在最高貴的主席椅上,眉色清冷,手裏把玩著簽字筆,挑眉打量著西裝落拓的顧明天。
這小子穿西裝也是有模有樣的。
再加上年輕!
厲南言已經將顧明天的簡曆表,特別是個人信息那一欄,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這小子才21歲,大三剛畢業!
而他,厲南言,都32了,所以顧安一是嫌棄他老了,找了個小鮮肉對吧?
厲南言氣不打一處來,嘩啦——
紙張揚揚灑灑落一地。
生這麼大的氣呢。
顧明天全都看在眼裏。
“坐。”厲南言的薄唇崩落一個字,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
顧明天坐下了,“厲總。”
“不用這麼生疏。”
“那我該叫您什麼?”
厲南言:“”
想了想,似乎除了厲總,確實找不到別的稱呼,還是叫厲總吧。
他清清嗓子,眉眼悄無聲息染上了戾氣。
“你不是叫阿鬆嗎,怎麼改名字了?顧明天?”
顧明天薄唇微挑,跟姐姐想的一模一樣,厲南言果然是會他這個問題的。
他便有條不紊的答,“安一讓我改的,我沒有戶口,總不能一直叫阿鬆吧。”
“那再說說你這配偶一欄是怎麼回事吧!”
顧明天始終從容不迫。
“安一說,夫妻雙方自動分居兩年,就可以離婚——”
“這個法盲!夫妻雙方因感情不合分居兩年,調解無效的才能離婚!我都沒出麵,她哪來的自動離婚?不可理喻!”
“可是這怎麼辦呢,我和安一已經結婚了。”
顧明天的眼睛很亮,好像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厲南言覺得在顧明天的身上,看到了顧安一的影子。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
靠!
他和顧安一在一起生活了五年餘,都沒有夫妻相。
這小子才三年,憑什麼?
“顧安一在哪?”
“我——”
糟糕!他差點要口誤,脫口而出姐姐了。
還好他反應快!
“我老婆她在工作,現在沒有時間。”
“老婆也是你叫的?顧安一現在是我老婆!”
他變身大醋壇子,狂吃飛醋。
“是厲總親自說的,您不要她了。”
厲南言閉了閉眼。
他難過得很。
難過的不是因為那句話。
而是,顧安一竟然把這件事同顧明天說了。
她是一個防備心特別重的女孩,要不然也不會時時刻刻帶著刀子。除非是關係很親密的人,不然她不會開膛剖腹地把自己的私事說出來。
是了——
他曾經百般嗬護的女孩子,說不定,現在已經不是女孩,而是女人了!
厲南言一陣煩躁!
把桌上其他的文件,一並給掃到地上去了!
“出去!”
“厲總,那工作的事情?”顧明天問。
厲南言並沒有回答他!
顧明天聳了聳肩膀,起身朝著門口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隻聽身後的男人甩了一句——
“直接去銷售部報道吧!找馮晉。”
“哦,知道了。”
顧明天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果然,聽姐姐的,什麼都是對的。
厲南言在自己的辦公室呆了整整一個下午。
什麼事情都沒幹。
就那麼幹坐著。
一邊回憶著自己同顧安一之前的甜蜜往事,一邊生著悶氣。
快下班的時候,秘書進來了——
滿地狼藉。
秘書趕忙把這一地的狼藉都收拾幹淨。
厲南言拿起外套和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他越來越冷了。
無論是氣質,還是心。
在電梯,馮晉跟他彙報晚上的行程。
厲南言嗯了聲,“等會我過去,讓他們先等著。”
現在,他已經有足夠的底氣,讓別人等著他,而不是他低三下四的,需要看別人的臉色。
出了大廳,遠遠的,就看到馬路對麵——
顧安一正在給顧明天整理衣服。
她的臉上竟然掛著那麼明媚的笑容。
厲南言不敢眨眼睛。
生怕這是夢一場。
有多久沒看見她了?
還是那麼好看的一個小丫頭。
所以當年她不怕死地攔在他的車子麵前,他才會動了惻隱之心,帶她去了酒店,沒要她,讓她在那個酒店裏麵睡了一晚上。
可是顧安一
幾時對他流露出這種笑容過?
身旁,有人提醒厲南言,該走了。
他置若罔聞。
直到那抹熟悉又欠揍的倩影,挽著顧明天的胳膊,兩個人同時上了一輛出租車,他這才反應過來,想要開車去追,出租車在街對麵,已經開遠了。
心髒,在這一刻抽痛到了極點。
厲南言眉頭擰緊了,遠遠地看著那輛出租車消失的方向
“厲總?厲總?”
司機叫了好幾遍,都沒聽到厲南言的回應,急得都快哭了。
“厲總,您好去參加飯局了。”
厲南言收回了目光,“帶我去飯店。”
那個局很重要,他可以晚去,但是不能甩臉色不去。
顧安一請顧明天吃火鍋。
兩個人都喜歡吃。
顧安一要了好多五花肉,又要了兩盤羊肉。
顧明天看了一眼價格,羊肉是五花肉的兩倍。
“姐,要不隻要五花肉就行了,羊肉那麼貴。”
顧明天總是想方設法地給她省錢。
“覺得貴,那你就好好工作,努力賺很多的錢,以後我們每次吃火鍋,吃羊肉不吃五花肉了,也不覺得心疼。”
顧明天動容,舉杯同顧安一相碰,“好!”
兩個人喝了兩罐啤酒,吃了不少肉。
顧明天跟他說自己今天麵試的事情,說厲南言問的那些問題,都是在她的掌握之中。
“姐,還是你了解他啊,感覺你就像是厲南言肚子裏的蛔蟲一樣!”
顧安一沒說話。
她又解開了一罐啤酒,喝了。
末了,才聲音很低地問了句,“他,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看上去怎麼樣?”
“沒什麼變化,就是比以前更冷了,能看得出來他挺生氣的,聽見我說你和我結婚之後。”
“是嘛。”
顧安一有一搭沒一搭的。
“以後就不要叫我姐了,叫我安一,免得露出破綻,他發現了。”
“嗯,好的姐——哎不對不對!”
顧明天尷尬地擺了擺手,“安一!”
兩個人從火鍋店出來。
顧安一五分醉,顧明天扶著她。
“姐,啊安一,你以後別喝這麼多酒了,你本來酒量就不行啊。”
“明天,我們都要努力賺錢,自己靠自己,我要買一輛車,這樣以後我們就不用坐公交車去上班了,你說好不好呢?”
“當然好,不過買車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別太累著了!”
“嗬嗬還是你最心疼我,這就叫做血濃於水吧嗬嗬。”
明明是笑著的,那笑聲,卻摻雜了幾分淒涼。
厲南言從飯局出來,就看到了不遠處斜對麵的顧安一。
她斜靠在顧明天的肩膀上,一張小臉泛著酡紅。
厲南言微微眯起眼睛,從沒見過她這種樣子。
不,以前還見過一次。
那是她誤喝了俞嫣的遞過來的酒。
“厲總,還不走嗎?”其餘兩個老總走了過來,說。
厲南言也是喝了點酒的,酒醉不開車。
“我等代駕過來,你們先走吧。”厲南言始終盯著顧安一的方向。
其餘的幾個人都陸陸續續走了。
大多數都是有司機的。
很快的,厲南言的司機也來了,厲南言卻遣散他離開了。
顧明天扶著顧安一,從厲南言的身邊經過。
他並未注意到厲南言的存在。
而反觀顧安一,經過的時候,似乎是嗅到了厲南言身上獨一無二的味道氣息,猛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她的迷離,繾綣瀲灩。
他的清冷,裹含怒氣。
“厲南言”
顧安一喉嚨發燙,嗓音也是滾燙著的。
“我——”
顧明天那個“姐”字,又要脫口而出,趕忙打住,“安一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真是冤家路窄,這個時候怎麼就碰上厲南言了呢。
厲南言一把扯住了顧安一的胳膊。
“把她給我。”
“不行,現在安一是我的。”顧明天當仁不讓。
“給我。”
厲南言扯著顧安一的手臂。
“疼”
她眉頭皺起,瞧著那個輪廓冷硬的男人。
“厲南言,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痛?!”顧安一眉眼迷離,嗓音蘊含著無窮寂寥。
厲南言倏然覺得心髒一緊,猛地鬆開了她。
“厲總,我們先回去了。”
“你們住哪?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
顧明天已經扶著顧安一走遠了。
在路邊攔了輛車。
厲難言的耳邊回蕩著她那一句——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痛。
顧安一,隻你一個人痛,難道我就不痛了嗎?
冷風蕭瑟,灌進了他的肺裏,是無窮無盡的哀涼悲傷。
顧明天第二天去言安集團報道了。
他是銷售部的員工。
然後剛坐熱了板凳,馮晉又過來把他叫走了,說厲南言有事情找他。
顧明天心想,這種事情,以後少不了的。
馮晉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還是忍不住八卦了一嘴,“你真的和顧安一結婚了啊?”
顧明天點頭,“這還有假?”
馮晉嘖了一聲,“祝你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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