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說到最後,總結道:“你喜歡的阿霧沒有死,隻是變成了她的一部分。所以,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她有沒有移情別戀。”
季榮軒平靜無波的眼神瞬間閃現出一抹異彩,靜如止水的心也不可控製地起了一絲波瀾,他的阿霧沒死,他又怎麼能丟下她、讓她一個人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隻是,他的阿霧現在究竟在哪兒?自從兩年前在紐約見過一次她的背影,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這幾年,她有沒有忘了他,喜歡上別的男人?
病房外間客廳,阮馥芬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地朝緊鎖的病房門處看兩眼,心裏很是擔心程雅在裏麵的診療情況,畢竟上次程雅跟榮軒見麵時,兩人之間就有些不大和睦。不過她相信程雅的專業能力和職業道德,這才敢帶了程雅過來。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想放棄。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阮馥芬正焦灼難忍恨不得進病房親眼看看診療情況時,外麵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大門被推開,衝進來的竟是譚明睿。
“明睿?你這麼急匆匆地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阮馥芬驚訝地起身問道。
譚明睿喘了口氣,激動道:“伯母,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阮馥芬不解:“是誰回來了讓你這麼激動?”
“是夏霧,她回來了,二哥有救了。”譚明睿麵上掩不住喜悅,又道:“我這就進去告訴二哥。”
阮馥芬心中大驚,忙伸手攔住他:“先別進去,我請了一位很出色的心理醫生來為你二哥治病,至於夏霧回來了的事,就別告訴他了。”
“為什麼?”譚明睿很是疑惑。
“因為當年就是她害得你二哥變成這樣,萬一榮軒見了她,心病更重了呢!還有,她做了那些事,怎麼還敢回來?難道還想再騙一次榮軒嗎?她休想!”阮馥芬難掩氣憤道。
譚明睿有些為難,試探地問道:“萬一您請的那位心理醫生治不好二哥的心病呢?”
阮馥芬頓時有些喪氣,答道:“如果實在治不好,也隻能請她來試試了。”
譚明睿想了想,勸道:“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能瞞著二哥,二哥是個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我們都做不了他的主。”
阮馥芬猶豫了下,想著二兒子一向最有自己的主意,誰也勸不動,隻好神色疲倦地擺了擺手放他進去了。
譚明睿見此鬆了口氣,推開病房門走進去,頷首跟程雅打了聲招呼,又看向靠在病床上的二哥,卻見他似乎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之前他的眼神就像將死之人一樣黯淡無光,而現在他的眼神裏卻有了一絲光彩,難道是回光返照?
譚明睿被這一設想嚇了一跳,忙道:“二哥,她回來了,夏霧回來了!”
譚明睿話剛說完,就見二哥立刻直起脊背,他眼中那一絲光彩瞬間散發出絢爛的光暈,灰敗的臉龐也瞬時染上一抹血色,整個人憑空多了幾分活力與生機。
這,難道就是唐嵐說的枯木逢春?
譚明睿瞠目結舌,早知道簡單地說一句夏霧回來了就能讓二哥起死回生,他就不用等到今天真的找到人了才來說這句話,而是早該撒一個善意的謊言。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程雅的一番推理開導做鋪墊,他這一句她回來了絕對起不到這麼立竿見影的效果。
“她現在在哪兒?”季榮軒急切地問道,她竟然回來了,她終究還是忘不了他,所以才會回來找他,一定是這樣的。
譚明睿看了看旁邊的程雅,沒有直接說出來。
季榮軒這才意識到程雅還在這兒,他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程小姐,謝謝你今天辛苦一趟,酬勞我會加倍打給你。不過,阿霧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管你有多好奇這種案例,都希望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程雅笑了笑道:“這麼快就過河拆橋,果然是季二少的曆來風格啊!”
季榮軒對這嘲諷不以為意,隻道:“程小姐來江城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是時候啟程回京了,我會讓助理幫你訂好機票。在登機之前,程小姐最好不好靠近我的未婚妻一步。”
程雅麵色不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季二少這麼急著趕我走,是在肯定我的專業能力嗎?”
季榮軒沒有否認:“程小姐是一名出色的心理醫生,專業能力的確很強,這一點毋庸置疑。不過,但願你能有與能力相匹配的職業道德。”
程雅輕笑出聲:“既然季二少如此肯定我的專業能力,我也就心滿意足了。那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