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桃花灼灼亂人眼(1 / 3)

我略有些疑惑看向他。

他冷笑說:“就因為你姐夫當初和我爹做了個交易,一旦我和你成親,我便再也不能上戰場。”他看向我,又問:“你知道為何有這樣的交易嗎?”

我手緊了幾秒。

他抓著床似乎是想起來,可是才剛撐起來,綁住又高高吊起的腳,逼得他再次摔了下去,他周而複始了幾次後,他忽然喘著氣,抓起桌上的茶杯朝我腳邊狠狠砸了過來,我立馬往後退,等我再次抬起臉時,袁霖猙獰著臉指著我說:“因為你,因為你曾經一句話,現如今我就躺在了這裏,陸清野,你好本事啊,你姐夫真是事事替你將一切都考慮得清清楚楚!”

“好啊,既然他這麼怕你當寡婦,那在這之前我便先殺了你!”他說完這句話,忽然從床底下掏出了一樣東西,對準了我。

袁霖躺著的那張病床,都在劇烈晃動,我從他一片赤紅的眼裏,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殺意,不過在他即將扣上扳機那一刻,王芝芝推門衝了進來擋在了我麵前,她對袁霖問:“霖兒!你在搞什麼啊!”

可袁霖卻沒有動,他的手指仍舊扣在了扳機上,他的眼睛像是能夠噴射出毒藥,好似,恨不得這一刻就把我給射殺死。

王芝芝見他還不動,便衝了過去一把奪過他手上的槍,很地下狠狠一摔說:“這件事情又關清野什麼事?你爹不讓你上戰場也是為你好,你以為人人都能夠像你爹一樣,久經沙場四十餘年,一直平安無事嗎?袁家就你一個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家還要不要活了?”

對於王芝芝的話,袁霖也不說話,隻是別過臉,不再看她。

王芝芝幹脆坐在了他床邊,握住他手又說:“霖兒,而且這事情你也怪不了你姨夫,他把清野當成自己的親人來看待,會為她想到這一層,也是人之常情。”

可誰知道王芝芝這句話剛出,袁霖便看向她,那冰冷的眼神看得王芝芝愣神了三分,她剛想說話,袁霖卻先她開口問:“才短短一個月,你就把自己當成穆家人了?”

“袁霖,你別誤會,我是為你好。”王芝芝趕忙解釋。

可袁霖顯然已經不想再聽,槍如今也被王芝芝給扔了,他似乎不想看到我們,隻是指著門的位置說:“滾。”

起初我們都沒有動,接著袁霖朝我們大聲咆哮了一句:“滾啊!”

王芝芝怕他情緒失控,影響了病情,當即便從床邊站了起來說:“好好好,我們走,我們這就走,你別激動……”

接著便迅速拉住我,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當病房門被關上後,王芝芝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回過頭來看我問:“清野,你沒事吧?”

我站在那良久都沒有回複她,她又用手在我臉上輕輕拍了兩下,柔聲喚:“清野?”

我反應過來,立馬朝她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她再次鬆了一口氣,說:“你沒事就好,你別理會他,他又發瘋呢。”

這時候周管家走了上來,到達我們身邊後,喚了王芝芝一句:“太太。”

王芝芝聽到這樣的稱呼,還有些害羞,不過很快,她笑著看向周管家說:“真是太麻煩您了,讓您大晚上的陪我跑一趟,還一直跟我來醫院裏頭。”

周管家笑得含蓄說:“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應該做的,如今您是穆家的太太,您的事,自然也是穆家的事。”

王芝芝臉上的笑是怎麼都掩飾不住,雙頰還帶著粉嫩的粉紅說:“鏡遲呢?”

周管家回答說:“先生一直在家裏,出門的時候還叮囑,如果您這邊忙不用急著回去,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再說,先生還說若是這邊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開口和他說。”

王芝芝立馬擺手說:“沒有沒有,我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袁霖這邊已經穩定下來了,倒時候姐姐會過來照顧,所以也用不上我。”

王芝芝又轉過臉看向我,問:“清野,袁霖如今住院,家裏反正也沒多少人,不如跟回穆家吃頓飯?”

這個時候,周管家靜悄悄看了王芝芝一眼,但是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便輕聲對王芝芝說:“不用了,袁家如今一個人也沒有,我還是先回去吧,不然一個主事人都找不到。”

王芝芝見我如此說,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也隻得點頭說:“那改天,等袁霖傷好了,你要是有時間便回家來陪你姐夫一起吃個飯,也好熱鬧熱鬧。”

我淡笑著嗯了一聲。

王芝芝沒有再久留,大約是急著回去,之後又匆匆和我說了幾句,便隨著周管家朝走廊離開,周管家跟在後頭,外麵正下著雨,有下人小心翼翼撐開了一把傘,一副婦人打扮的王芝芝,捋起裙子,露出高跟鞋和肉色絲襪,緩緩進入了車內。

周管家將車門關上後,便也緊隨著上了車。

車子本來即將發動,坐入車內的王芝芝見我還在走廊這端坐著,便從窗戶內抬起手,朝我笑著揮了揮,她那方海棠色的絲帕夾著思雨在陰天裏晃了晃,很快車子發動,便載著她離開了醫院門口。

我站在那良久,正好有個來照顧袁霖的護士走了過來,見我麵生的很,便問是來探望誰的,我說了一句:“隻是路過。”便笑了笑,朝前走去。

那護士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倒也沒有再說什麼,走到袁霖的病房門前,推門走了進去,不過在她走進去沒多久,我聽到身後有什麼東西摔碎聲,緊接著是袁霖的咆哮聲。

我曾經問過穆鏡遲一個問題,我問他,若是有一天袁霖戰死沙場,我成了寡婦,那我該如何?

當時我隻是隨口一問,穆鏡遲卻給了我一個無比肯定的答案,他說,他不會讓我有這天。我從來都沒想到這隨口的一句話,竟然會在之後廢掉了袁霖的一條腿。

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我站在大門口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我睜開了眼,冰冷的雨絲還在細細往下落,袁家的車從遠處開了過來,停在了我的麵前,司機將車門拉開,我彎身坐了進去,車子最終將我帶離了這裏。

回到袁家後,大老遠青兒便抱著披風朝我跑了過來,碧玉撐著傘,到達我身邊後,青兒便將披風披在了我身上問:“小姐?姑爺如今傷勢如何。”

我沒有說話,而是徑直朝著屋內走,到達房間後,我才覺得冰冷的身子回了一點知覺,青兒立馬替我倒了一杯薑茶,我捧在了手上。

青兒和碧玉看了我一會兒,見我臉色不善,便也沒敢再多問。

之後袁府一切都靜悄悄的,府裏隻有我在,袁成軍和袁霖均不在,整座袁府在晚上的時候,總像是一座鬼宅,偌大又幽靜,走起來全是腳步的回聲。

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維持了多久,有天下午我秋千下看書的時候,青兒忍不住在我身邊問:“小姐,真不和先生聯係嗎?通個電話也是好的。”

我沒有理她,隻是認真的翻著手上的書,青兒也不好說什麼。

晚上的時候,屋內隻有碧玉在伺候,因為時間還太早,剛用完餐,我沒有像平時一般急於到床上休息,而是站在屋內問碧玉:“青兒呢?”

碧玉和我說:“青兒姐姐去前廳了。”

我想了想,便對青兒說:“我們也去前廳轉轉吧,就當時散散步。”

碧玉聽我如此說,轉身去櫃子內給我拿了件披風,當我和碧玉閑庭散步的走到前廳時,正好瞧見碧玉青兒正在打電話,碧玉剛想喚青兒,我立馬朝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青兒背對著我們坐著,她絲毫沒發現我和碧玉就站在她身後,一直很認真的在和電話那端的人彙報我的飲食起居,我的一切一切,從大到小,事無巨細。

也不知道她彙報了多久,當電話掛斷後,她將話筒放下,剛從沙發上起身,正要離開時,一眼便見到了我和碧玉,她似乎是微微受了一下驚,大約也沒料到我們會突然在她身後,很快,她立馬朝我走了過來喚了句:“小姐。”然後又看著我和碧玉問:“您和碧玉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瞧著青兒說:“來了一會兒了。”

青兒低著頭,有些不敢說話。

我反而問她:“和穆家那邊通電話呢?”

青兒也沒有瞞我,她說:“是的,那邊打來電話詢問您的情況。”

我說:“有什麼好彙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把你放在我身邊是來監視我的呢。”

青兒見我如此說,剛慌張的想解釋,我又立馬打斷她說:“好了,以後這種電話不用再接了,彙報如何,不彙報又如何。”

青兒猶豫了兩下,我已經不再看她,而是由著青兒扶著,去沙發那端坐下,碧玉替我倒了一杯茶,青兒跟了上來說:“小姐,這樣怕是不妥吧,無論如何先生還是很關心您的,這也是我的職責之一。”

我拂著杯內的茶問青兒:“你是誰的丫鬟,我的,還是他的?”我停下了手,抬眸看向她,在我壓迫的視線下,她隻能低下頭,好半晌隻能擠出一個:“是。”字。

見她答應了,我也不再說話,隻是喝了一口茶,可誰知道才喝一口茶,便正好瞧見大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是由丫鬟扶著進來的林婠婠,她本來是要徑直回她的西苑的,不過她一瞧見我,便立馬朝我走了過來,在我身邊行了一禮,喚了聲:“陸小姐。”

自從這個府裏隻剩下我和林婠婠後,我便有好長時間未再見過她,竟然碰見,還真是讓人覺得意外,不過看到她身後丫鬟手上提著的食盒,不難看出她是去了醫院。

對於她的招呼,我也笑意盈盈的瞧著她,好一會兒,我放下手上的杯子,對林婠婠問:“婠婠姑娘剛從醫院回來?”

她溫婉的朝我回答:“剛去醫院看了二爺。”

“傷勢如何?”我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