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在告訴葉霄蘿還是在同旁邊的人說話,或許隻是為了讓她知道自己的命運。
葉霄蘿目光淡然落在自己的左手上,是因為她踩了和瑟的左手,所以隻廢自己的左手嗎?
她突然狂笑起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
“我呸!有本事就讓他殺了我,不敢是不是?我隻要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我永遠不會讓你們好過!記住了!”葉霄蘿笑夠了,開始破口大罵。
什麼字眼難聽她就罵什麼字眼。
一把冰冷尖銳的刀鋒忽而架到她的脖子上,那人沉重的呼吸灑在她的麵前,仿佛壓抑著極大的怒氣。
“殺了我,有本事就殺了我,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
“砰”一聲巨響在地牢裏回蕩。
葉霄蘿的罵聲瞬間止住,額頭上沁出了冷汗,獻血不斷地從她的左手處流出。
鋪天蓋地而來的疼痛淹沒了她的知覺,隻有麻木的痛在徘徊,不僅是身上,還有心裏。
毀掉的還有她的尊嚴。
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慢慢地失去了知覺,重重劃著牆壁的指甲應聲而斷。
再沒有了知覺。
回了府中的太子反複想著今天看見的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但是卻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
蒼冥絕和和瑟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和瑟是晟舟國的公主,蒼冥絕是蒼葉國的皇子,要說見麵,兩人一共隻見過三四次麵。
要說感情,蒼冥絕原本有意要娶和瑟公主,但是最終兩人不歡而散,也沒任何感情。
現在蒼冥絕見了她受傷,發了很大的火,又在眾人麵前抱著和瑟,定是交情匪淺。
想來和瑟應該也是住在冥王府的,莫不是,和瑟本來就是個幌子,是蒼冥絕派去的間隙?
這個假設也不成立,蒼冥絕不可能拿自己心愛的女子去冒險,更何況他不可能愛上和瑟。
太子越思考越糊塗,但是他的心裏始終明確了一點,那就是和瑟是蒼冥絕的人。至於怎麼變成蒼冥絕的人,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屬下有要事稟告。”一個人匆匆忙忙地進了正堂。
太子端肅道:“何事?”
“回太子,屬下這幾日一直在京城外的荒山中尋找錦瑟姑娘的下落,詢問了數百個村民,終於在一個叫做平吉村的地方發現了錦瑟姑娘。”那人驚喜粗狂地回稟。
聽見有關於錦瑟的,太子立即站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是欣喜。
“準備人馬,立刻帶我前去。”
底下的人點點頭,立即退出去準備。
太子轉身進了內室,摸上左牆邊上的一個暗格,暗門緩緩轉開,一片漆黑的暗室便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大步流星地進去,摸索到牆上的一把弓箭,鑲金的大弓有些沉重,金弦一看就是上等品,他細細地擦拭著上麵根本沒有的灰塵,身姿霸道地出了房門。
他從來不輕易動用金弓,一旦動用金弓,就代表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太子府內集齊了幾百名兵將,盔甲護身,長劍掛在腰間,個個麵目猙獰,目光犀利。
這些都是太子培養的人手,隻有他自己能夠使喚,隻認人,不認信物。
幾百名將士一齊出了城,在厚重的積雪上踏出了無數個馬蹄印子。
待他們的身影出城後,遠處的城牆上站立的人影瞬間離開,一抹黑色的身影落入城中,對亭台中人稟告。
“王爺,太子已經出城,是否派人手跟蹤?”魅風聲音沙啞地詢問。
“跟蹤倒不必了,你們拖延他回來的時間就好。”蒼冥絕冷厲的雙眼微眯,看向了遠處。
一陣馬蹄聲滾滾而落,隻剩下風揚起白雪紛飛的美景,顯得有些寂寥和落寞。
蒼冥絕的眼眸漸漸地深沉下來,最終誰都逃不過情這個字。
就連一向自製力堅定的他也是,更何況是太子?
到底錦瑟是他一生的牽掛和歉疚,也隻有錦瑟能夠讓他二話不說離京。
“是。”魅風點點頭,轉身離開安排。
蒼冥絕收回目光,慢慢地走下了亭台回府。
隻要太子離京,後麵的事情便好辦得多。
葉皇後的事情還要重新謀劃,既然太子不願意讓她到段貴妃麵前,重新挑起當年之事,那他隻有另想辦法。
回了王府,離簫正匆匆從正堂出來,去了房間卻沒有見到蕭長歌的人影,此時正四處尋找。
“離簫,怎麼了?”蒼冥絕看著他隨處走動的身影,怪異問道。
“屬下正打算為和瑟公主換藥,誰知房間裏麵卻找不到人影,我正奇怪呢,這麼大一個人會上哪去?”離簫疑惑不解。
不在房間,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出府,唯有一個地方是她會去的。
“你跟我來。”
蒼冥絕了解她,轉身往南院的方向走去,腳步平穩神情卻是深沉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