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安慰,蒼冥絕這才知道,她是真的相信自己。
即使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可能會認定是他下手,她竟然這麼坦然地為他撇開關係,相信他依舊清清白白。
蒼冥絕不自覺地撫摸上她的額頭,撩她的秀發,輕聲感歎:“盡管如此,但是朝堂上蒼慕修的黨羽一定會抓住這件事情做文章,臨王和段貴妃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父皇他不能就這麼倒下。”
良久,他才聽見被子底下傳來一個懶洋洋的恩,他低頭去看,蕭長歌整張臉埋在被子裏,在他的胸膛上蹭著。
“長歌……”他去扒拉她的被子,吻了吻她的唇,帶著淡淡清香的味道,讓他不自覺地深入。
誰知,蕭長歌卻越發地安靜,最後竟然熟睡過去,一隻手還環在他的脖頸上,呼吸漸漸平穩起來。
蒼冥絕見她睡著,也沒有再逗她,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脖頸上拿下來,再把她翻個身麵對自己,攬進懷裏。
又是一夜好夢。
次日忙碌依舊,宮中傳來消息,嘉成帝已經醒了,也能清楚地說兩句話,便讓安公公來傳召蒼冥絕進宮麵聖。
蒼冥絕用過早膳之後,再來房間,看著被子裏小小的一團還在熟睡,伸手替她拉拉被子,轉身出了門。
還未進中宮,便見禮部尚書戎劍跪在門口,在他進門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嘉成帝正在喝藥。
請過安之後,蒼冥絕看了看門口:“父皇,方才兒臣進來時又見禮部尚書跪在門口?”
說罷,抬頭看了看嘉成帝的臉色,嘉成帝擺擺手:“他的心情朕能理解,他這麼整日整日地跪著也不是個辦法,朕還沒有想到應該如何處置臨王,也不想貿然地處置,這樣對誰都不好。”
蒼冥絕點點頭,雖未做正麵回應,但是把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接下來,應該就要問自己此事應該怎麼做了吧。
嘉成帝喝了藥,把碗放在一旁,微微闔上眼睛閉目養神:“臨王哭的朕心煩,戎劍跪的朕心煩,一個個的都這麼不讓人省心,哭哭跪跪事情就能解決嗎?”
“父皇說的是。”蒼冥絕低頭,附和。
果不其然,說了幾句話,嘉成帝便問:“按照你的見解,此事應當如何?”
蒼冥絕一直韜光養晦,不敢鋒芒畢露,原本隻是想用禮部尚書的事情來個敲山震虎,沒想到戎劍演起戲來也是一套一套的,真假難辨。
“父皇,依兒臣所見,先不說臨王是否真的殺了戎公子,現在是戎大人認定臨王殺了,日日纏著您,不過是想要個說法,您處置處置臨王不就得了?”蒼冥絕說道。
問題的煩心處正是於此,處置輕了,他怕禮部尚書那個老東西不買賬,處置重了,又擔心臨王受不了,到底是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父皇,戎大人不過是想為自己兒子討個公道,皇子犯法理應與民同罪。”蒼冥絕的聲線越來越涼,有種刺骨的寒冷。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兄弟?”嘉成帝猛地咳嗽了兩聲,滿臉通紅地質問。
“父皇,兒臣並沒有要讓臨王真死,而是假死。”蒼冥絕的眼睛深邃幽深。
此話一出,嘉成帝倒是滿意了些,卻不知道蒼冥絕所謂的假死,要怎麼做。
隻好將這件事情全部交給蒼冥絕去做,反正他是將來的太子,這種事情確實能夠讓他磨練一下。
嘉成帝微微抬眼看了看他,身子挺拔,麵色清俊卻冰冷,手段無情決絕,簡直是一個翻版的自己。
隻是,嘉成帝在他身上見到了深情,專一,這是從前的自己,沒有的。
“父皇,還請您下一道聖旨,我好安排後麵的事情。”蒼冥絕請旨。
嘉成帝看了他一眼,仿佛思考了一會道:“我現在動不了,你去擬聖旨,朕來蓋章。”
空氣中有些微微的冷冽,蒼冥絕看了他一眼,很快,擬好了一張聖旨,又拿出了玉璽給嘉成帝。
最後,由著他的手握著冰涼的玉璽,在聖旨上蓋下一章。
拿著聖旨出了中宮,率先對戎劍讀了聖旨,他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還是按照聖旨上麵的說話出了宮。
蒼冥絕緊緊地攥著自己手裏的聖旨,度過那麼多的難關,千裏迢迢來到了這一步,千萬不可以大意。
兩人先後出了城,蒼冥絕跟著他的身後來到了尚書府,門口掛著白花,府裏的眾人個個都派發了白衣裳。
“太子請進。”禮部尚書進門後複又出來迎接,請了蒼冥絕進內府。
兩人進門,蒼冥絕的身影漸漸地遠離大門處,進了門內。
就在此時,旁邊的小胡同裏,慢慢走出一個人影,盯著兩人進去的方向,目光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