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雲仙道上悠悠地走著,路上人有些多,兩邊都是茶攤麵攤,若笙撩開窗簾,恰好看見馬路西邊的草地上架起的武場。
若笙揚眉看去,視線停留在場中一個青衣少年的身上,看見他的側臉,卻是一怔。
若笙不可避免地想起記憶裏那個人,她輕歎了口氣,“何至於如此相似…”
“什麼?”萌姬問道。
“停車。”
若笙下了去,靠近武場,武場是臨時搭起的,正方形狀,兩邊用粗繩圍著,地毯是紅色的,此時場上,除了繩邊托賭盤的人,便是繩內要比試的人。
繩內與青衣少年相對峙的是個大漢,大漢黑長胡子,全身毛發甚旺,比試還沒開始,隻見他將手掰的咯吱響,然後扭了一圈頭,橫笑一聲,化成黑猿馳到少年身邊狂吼一聲。
眼見少年嚇地坐在地上,他張狂大笑,又退了回來。
若笙恍然,怪不得毛發如此飄逸呢。
她一手搭在繩上,一手伸長戳了戳黑猿,黑猿轉頭要吼,見是沒他大腿高的小女娃,便又恢複成大漢的身形,對台下不耐煩道,“哪家的孩子,領回去!”
若笙指了指青衣少年,“你打他,不是單方麵打麼?”
大漢略抬了抬他疲懶的眼皮,“——怎麼?”
若笙又指了指賭盤,“你們開多少的?”
“最低一塊下等美玉,”大漢更加不耐煩了,但見她穿著富貴,周圍又有侍衛,不敢得罪,便道,“你想將他買下台麼?我告訴你,我們的場子是老字號,牌子掛了二十七年了,從來不興這樣,規矩亂了就是砸自己的牌子。何況,”他指著青衣少年,“那小子是簽字畫押,自個願意的。”
“一塊美玉麼?”若笙道,“那麼,我跟你比。”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大漢連同看熱鬧的群眾們一起哈哈大笑。
“這小姑娘——”
“年少無知……”
“想當英雄呢。”
若笙左邊看看,右邊看看,自個也笑了,“你們不信吧?我當初也不信的,但我真有神力,我親自驗證的。我十二歲的時候胳膊被東西撞折了,差點好不了,我整日傷心,直到我哥跟我說,我得了我們家祖先神力傳承,我以為他騙我,特意偷襲了好多不認識的家仆,結果他們全被我推倒了,我就信了,隻有一次,我家裏新來了兩頭大象,我沒有推動,我父親跟我說,我神力需要在午夜的月光下吸取精華得到補充,我這樣做,第二天果然推倒了大象,神奇吧?”
她笑了一下,又道,“可惜我父母太愛我了,以前從來沒讓我出過門,今天是個意外,倒恰好讓我在外麵試一試。”
眾人不說話了,紛紛腦補出一出關愛子女的大戲,這家的人怕是為了自己閨女開心費盡了心思,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萌姬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內心快要笑翻了天。
“真不比嗎?”
若笙將五塊上等美玉放在托盤裏,“我可是連賭資都帶了。”
上……上等美玉?
周圍人瞪了瞪眼睛。
大漢咽下口水,雖然欺負小傻子很可恥,但是……
“比!”
旁邊的青衣少年小心翼翼道,“姑娘,你還是回去吧…”見大漢瞪了他一眼,他強忍著沒把頭縮回去。
若笙搖頭,看向四周,“沒人支持我了?”
萌姬不必她說,自將為了去花樓準備的美玉都壓在她身上,賭盤又沉了一些。
周圍人眼神更狂熱,沸沸揚揚地去壓大漢的盤。
若笙輕巧地鑽進場裏,背著手,朝大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