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鍾羽此時的修為境界,在六院諸人之中也已算的上是極為不錯的了,除了閭秋蕤和檀傾敢說必定勝他,其他像何建音、虞仲緣、葉思等五個內門弟子,沒一個敢說比他強的,便是隻論修為境界,虞仲緣五人中也未必有高於鍾羽的。
但此刻有檀傾這個早便入了劍之徒境上階的絕世天才,在身旁坐著,鍾羽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自己的修為了,但瞿長老有問,也不得不答,隻見他撓了撓頭,尷尬道:“自半年前破入劍之徒境中階之後,我的修為便沒了一點進境。”
那瞿長老撫了撫長須,說道:“你也莫急,這般修為在你們那一輩中,也算的上是極為不錯了。日後你多學學你師妹,修為不是便能提上去了嗎?”
鍾羽應道:“是,是。以後我定然要起早點。”
那瞿長老搖了搖頭,道:“你哪次不是這般說的?隻能堅持那麼兩三天,故態又重生了。唉,我也懶得說你,日後你隻要在修行時全心貫注的,我就滿意了。”
鍾羽笑了笑,也不敢辯解,否則的話,難免又是一下敲打。
那瞿長老仰頭看了一下天,幽幽道:“三日之後,你和清兒就要下山曆練、參予小論道了。在小論道上,我也不期望你們能取得首名,隻盼你們在那場曆練中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鍾羽道:“那些魔崽子也沒什麼好怕的,到時我一劍一個,取來他們的首級給你瞧瞧。”他雖是不喜歡殺人,然而他一旦決定要出手,那就沒了包袱,下手之時也不會有一點手軟。
三年前回家在法源寺時,便是這般情況,沒決定時前瞻顧後,一旦動了手,那就是不管不顧,殺了再說!
那瞿長老聞言,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欲兒,你這次下山曆練時,不得有這種隨意的心思,與魔教中人動手時,也萬勿輕忽。你們這次曆練雖也算的上是與魔宗約定好了的事,卻沒有定下不得殺人的規矩。以往,有些曆練是輕輕鬆鬆,隻與魔教中人動了動手便結束了,但也不是沒有死傷過半的情況。”
鍾羽心中原本就是極為慎重的,卻也知道自己若是說出來這話來,隻會讓瞿長老更不放心,以為自己全沒放在心上,當下也便斂去笑意,道:“多謝瞿長老提醒,我會慎重的。”
那瞿長老點了點頭,道:“清兒就不需我的提醒了。”邊說邊又躺倒在了靠椅上。
鍾羽故作委屈道:“瞿長老,我在你心中,就這般不如清兒師妹嗎?”
那瞿長老嗬嗬笑了笑,也不回他話。
過了一會,那瞿長老伸手入懷,取出了六枚丹藥來,手一抖,那六枚丹藥便飛向了鍾羽和檀傾身前,每人有三枚丹藥。
放下了手,隻聽他說道:“咱們劍宗跟別的宗門不同,也沒那些個護身法器給你們,便是有,也不會給你們。咱們劍宗弟子都要明白,無論是修道還是擊敵保命,都隻仗著咱們腰間的這柄劍。”
頓了一下,才又道:“咱們劍宗腰間隻有一柄劍,不似別宗那樣身上法器萬千;咱們劍宗的仙法隻有那麼幾種,更不如其他宗門那樣,三千仙法道訣任你挑選。咱們劍宗這麼多不如其他宗門的,那為何咱們劍宗子弟隻要一劍飛去,任他百般法器也要俯首?若非世間以儒家為尊,他浩然府憑空多了一座稷下學宮,咱們劍宗又如何隻是長生界第二大宗派?咱們劍宗每次開山收徒的人數、內門弟子和真傳弟子的人數,也都要遠遠少於他宗,但為何每一代的長生賢者都是以我宗為尊?”
鍾羽和檀傾默然以對。
那瞿長老續道:“咱們劍宗子弟憑的就是心中之劍,與人比鬥時,心中是有勝無敗;與人拚死搏殺之時,心中存的是有死無回的念頭;向天問道時,不準我悟我道,那我便一劍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