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羽昨夜翻讀了許久魔欲經,而後隻是坐在椅子上閉目休養,根本就沒有去躺到床上,又因為心中有點不適,起的也很早,出了玲瓏宮殿,趕到海邊時,不僅與他約好的幾個挑夫沒來,便是海邊也是冷冷清清的,隻有許多船隻,不見一個人影。
他看著這景象,輕撫額頭,自嘲一笑,轉身走開,免得被大岱宗的弟子瞧見了懷疑。就算被拉過去盤查,他也有自信能夠滿混過關,然而能少些麻煩,豈不更好?
何況他現在的心情並不怎麼好,說不定便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徒惹苦惱。
在深林中尋了一處幽靜之地,他倚著一顆大樹坐下了,斜看上天,似在遙思,又像發呆。
過了一會,他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右手輕輕一撐地,身子整個挺立起來,緩步走出了深林。
這個時辰,對於富貴人家而言,也算的上早了。富然而貴人家終究很少,需要勤苦勞動以得酬勞的貧苦人家居多,故而海邊已經熱鬧了起來。
鍾羽和那幾個挑夫碰了麵,一起走向將要趕往庫頁島的大船走去。
來到大船上,鍾羽遙遙看見遠處,似是又有一個想要禦空而去,且麵目陌生的修行者被大岱宗的弟子攔下了。
那個修行者似乎不怎麼給大岱宗麵子,不僅不想隨著大岱宗弟子下去接受詢問,而且揮手將一個大岱宗弟子震開了,繼續離去。
和昨天鍾羽所見一模一樣,那修行者才一突破,便有一股黑霧憑空而生,籠罩住了他。
這個修行者,明顯要比鍾羽昨天見的那幾個想要強勢離去的修行者強大,那黑霧不要說擒拿住他,便是阻撓一會都沒有,便見得黑霧中一團金光爆射而出,他跟著便從中飛了出來。
這個修行者,的確是比昨天的那幾個強很多,但所謂的強大,也隻不過是相對而言,說起來,這人的真實修為,最多也就是和當日被鍾羽廢了的元丙差不多,甚至還稍有不如。
在龍火島這裏,勉強能上得了台麵。
龍火島再小,大岱宗實力再弱,宗內比元丙修為高很多的修行者,還是不少的。隻見那修行者才一穿出黑霧,便有一道流光擦著他右邊身子過去了,遙遙傳來一聲慘叫,以及一團黑點掉落下去,似是手臂。
與此同時,一道紅線如蛇,將那修行者纏住,往下掉落,被不遠處的幾個大岱宗弟子搶上抓住。
當出手的大岱宗弟子,將那個修行者的一條臂膀斬落之際,他們定然已經知道了他不是鍾羽,之所以還要抓回去,更多的可能是需要以此示威,來挽回大岱宗兩個前輩高人接連敗退,甚至還有一個被殺而有所跌落的名聲,
在鍾羽麵露諷笑的從那裏收回目光時,趕往庫頁島的大船,人已經上夠了,正要開船。或許是因為心中有事,他麵上那絲笑意,哪怕是諷刺意味的,也隻維持了一會便又消散。
摸了摸臉,他心中暗忖:“早知我現在沒心情敷衍做作,就不應該用這個奸猾麵孔,現在冷著個臉,連笑都不笑一下,哪裏像個奸商了?正是適得其反。”
他用這副麵孔,以及請來挑夫,主要目的還是防著有大岱宗的弟子來查船,看現在的情形,大船即刻便要離開,想來那些大岱宗的弟子還沒想到查船這一點,亦或者上麵有所吩咐,但是下麵卻是敷衍以對。
不管怎樣,他現在已經不用再擔心所選麵孔適得其反了。
“開船嘍……”一聲渾厚嘹亮的滄桑聲音忽地響起。
“開船嘍……”數聲和先前一樣渾厚嘹亮的聲音跟著響起來。
“呼”
感受著大船緩緩離開,鍾羽竟是放鬆一般的輕輕舒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喧嘩聲從船尾隱隱傳來。
“兄弟好身手,竟是一下子就跳了上來。不過,我們這艘船已經滿客了,怕是還要請兄弟再跳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