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樓裏有許多藏書都是曾在桐山別院居住過的傅家先輩們攢下來的,其中自不免夾雜些閑暇消遣的話本子。
隻是那宅子在傅凜去之前已閑置好幾十年沒有主人入住,可想那些話本子得古舊成什麼樣。
打算效仿老套路博姑娘歡心,還沒行動就被鄙視,傅凜惱羞成怒,抬眼望天,力求挽回顏麵:“爺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麼?不是!我打算到了街市豪氣一揮手,說‘這條街都買給你’!”
葉鳳歌笑得前仰後合,若不是傅凜伸手扶住她的手臂,隻怕她就要笑撲在地了。
“你先前才說了,如今你名下連一兩現銀都沒有,哪來的錢大手一揮買整條街給我?”葉鳳歌拍拍心口站定,調侃斜睨他,“得換我買整條街給你才對吧?”
傅凜滯了滯,呆呆“哦”了一聲:“好像是這個道理。誒,要不,你借我錢?”
“哦,我借錢給你,完了讓你去豪氣一揮手討我歡心?你傻還是我傻?”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著,不知不覺竟已走出老遠。
葉鳳歌回頭看看跟在後麵的承恩,再遙遙回望一下來路——
足足走了兩個街口了。
從小宅院出來走了這麼遠,路上雖不像臨川那般熙攘繁華,可街上往來的行人卻也不少,傅凜卻並無太明顯的異樣,整個人都是鬆弛愉悅的。
她的判斷沒有錯,如今的傅凜真是情形大好,他心中給自己畫的牢,漸漸就要淡去了。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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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葉鳳歌心下反複思忖,決定待兩人各自忙完在清蘆的事,回到桐山後,就把藍皮冊子的事攤開與傅凜談清楚。
哪怕傅凜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可能會勃然大怒,她也一定要說。
這幾日傅凜時不時旁敲側擊,委婉隱晦卻又鍥而不舍地提醒她考慮兩人之間的婚事,她一直裝著傻,就是因為心中梗著藍皮冊子的事。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總歸葉鳳歌將心比心地想一想,若是自己與傅凜易地而處,自己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被對方從旁窺視著自己內心深處最隱秘最脆弱的苦楚,還一一記錄在案,供旁人研判剖析——
較真點說,這事跟將人剝光了扔大街上示眾一樣殘忍,若她是被人窺視、剖析的那一個,她是很難心無芥蒂的。
所以,在傅凜還不知道這件事之前,她沒有勇氣答應與他成婚。
不過她心中也不免忐忑嘀咕,總覺以傅凜的性子,若知道此事後,還願不願見到她都兩說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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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家的家仆領著葉鳳歌、傅凜,以及隨行的承恩,行過九曲回廊朝正廳走去。
行到拐角處,迎麵撞見一位笑意疏朗恣意的姑娘。
那姑娘瞧著與葉鳳歌差不多大,卻是像是個頑皮活潑的性子。也不知剛去哪裏鬧騰完,熱得臉兒紅撲撲,額角沁著薄薄密汗,身上的銀色錦袍披風也解了,吊兒郎當掛在右肩上。
而她的左手上正拿了一支畫糖棒,邊走邊啃得津津有味。
那姑娘大約也沒料到迎麵會有人,當即頓住,忙不迭將畫糖棒背到身後去,麵上訕訕更紅,尷尬笑著看向領路的孔家家仆:“有客人啊。”
孔家家仆恭敬秉道:“是七爺的客人。”
孔素廷在家中排行第七。
姑娘點了點頭,僵笑著看向葉鳳歌與傅凜:“失禮了。我……”
先前她光顧著尷尬,也沒好意思正眼盯著這二人打量。
當尷尬笑著的雙眼投到傅凜的臉上,立刻噎住,靈動的烏黑眸心呆呆滯了滯,旋即湛湛放出晶亮而怪異的光。
“啊!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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