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玲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腳下一片輕盈。蘇玲玲鬆了一口氣,紅雪現在怎樣了呢?蘇玲玲看著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民眾對於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生活得真是安樂啊,蘇玲玲不禁感歎道。蘇玲玲慢慢的走著,沿著官道一直走著,無論是城中車水馬龍的鬧市,還是城外高山流水的莊園,都帶著夢一樣的神采,帶著詩人筆走龍蛇的餘香,蘇玲玲聽著帶著酒客們暢飲流連的歡笑。此時的京城,被詩人們寫進了詩句裏,寫進了文章裏,蘇玲玲看著酒店,京城被酒鬼們塞在了一個酒壇裏或者一個箱子裏,或孤飲,或聚會,或行走。一城繁華半城煙,多少世人醉裏仙,蘇玲玲感慨著,這便是京城的味道,我終於來到有人氣的地方了。
蘇玲玲隨意走進了路旁的一家酒肆,喝了幾壺寡淡的酒,吃了一盤讓人久吃不厭的醬牛肉,默然跪在胡凳上,蘇玲玲耳邊聆聽著酒肆中酒客們那帶些市井下人的調戲聲,漸漸的發笑了,還是有人的地方好啊,還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讓蘇玲玲厭煩了,起身走了,眼望著酒肆敞開的大門外那悠閑而來又悠閑而去的行人。蘇玲玲心情逐漸放鬆下來,在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京城,在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小酒肆裏,蘇玲玲知道自己流浪了一年半之後,終於回來了。走出酒肆,蘇玲玲看著醉眼朦朧的城郭,她聽著二三隻呆頭呆腦的麻雀忍不住在街道旁神思恍惚的古樹間打盹,唉,這個都城也太過安詳了吧。殘雲如席,卷起這城裏城外的煙塵喧嘩,蘇玲玲擰起包袱便走了,澹澹洛水洗浣過吳帶當風的筆觸,那半倚妓館門口臉上帶著嬌媚微笑的豐腴少女對著蘇玲玲微笑,嘲笑著她髒兮兮的模樣,尚未褪去酒意的嬌顏上,便鋪陳成了蘇玲玲的京城。
一晃便是一年半,紅雪嫁給易霆軒也有好些時日了,紅雪青樓中的姑娘們,走的走,嫁人的嫁人,老鴇看到紅雪青樓的生意越來越做不下去,自己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吧,老鴇歎了口氣,找來全部剩下的姑娘,商量著要怎麼修改紅雪青樓,姑娘也僅剩下四人了,眼看著紅雪青樓的生意做不下去了,老鴇又怎麼對得起已嫁人的紅雪。若不將紅雪青樓搞好一點,老鴇都沒有麵目去易府見她了。最近的幾天,紅雪青樓都已經不開業了,姑娘實在是太少了,紅雪一直放仍著姑娘想走便走,她從來不會挽留,現在真的走光了。
老鴇愁眉苦臉的看著僅剩的四個人,薇兒三個月前便到二十歲了,老鴇跟她說若是想嫁人二十歲後隨時都能走,眼神是那麼不舍,薇兒在此呆了這麼久,早就想出去外麵看看了,看著老鴇跟走得七七八八的姐姐們,薇兒硬是留了下來,莫不是紅雪青樓,就這樣賠我我手裏了,老鴇想著一年多前紅雪在時,紅雪青樓那是多麼的盛況,現已時過境遷了。老鴇的怨氣,都要將後院的樹葉全部歎光了。蘇玲玲跨著包,一腳踹開了紅雪青樓的大門,往裏麵大喊一聲,“紅雪,我來啦!”
老鴇跟姑娘們都在後院,聽到有女人的聲音,還以為是紅雪回來了,五人興致匆匆往前門跑,若是紅雪回來了,說不定她有辦法可以拯救紅雪青樓。老鴇踏上前廳,看到一個灰頭喪臉滿身灰塵的姑娘,她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了,本是淺紅的鞋子現覆滿了泥土,她究竟從哪裏來的,老鴇不禁想著。蘇玲玲看到老鴇錯愕的看著她,似乎不認識她是誰,大叫一聲,“喂,我是蘇玲玲啊,不認識我啊!”蘇玲玲到處流浪之前,來過京城,那時紅雪跟易霆軒還在破屋,見不到紅雪蘇玲玲很傷心,便背著包闖蕩天下,蓬頭垢麵的她,老鴇又怎麼會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