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著身子,快步回了房間,摸了下鶯兒的額頭,才鬆了口氣,還好,沒有發燒。給火盆裏添了些柴,這個東西要是弄不好的話,會弄得滿屋都是煙的,說不準還會來個一氧化碳中毒,所以火盆隻是放在門邊。又給鶯兒擦了遍身子,在額頭上搭了塊濕了的毛巾,才坐在銅鏡麵前,鬆開衣服,露出後背,看了眼傷口。
“啊果然發炎了。”銅鏡裏的傷口,血肉向外翻著,不斷有紅紅的血流淌下來,在那四周白白的估計就是化膿了。
“這要是處理不好的話,一樣是個問題啊。”
沒有藥了,房間裏雖然有點藥膏,但是鶯兒自己的身體,也隻是勉強的擦了個遍。
:現在怎麼辦啊,應該先消消毒的吧,這也沒有消毒水,也沒有酒精。拿什麼消毒啊。酒精的話---白酒應該就可以吧,這古代的酒,我喝過一次就醉了一整天,酒精濃度應該很高。我記得房間裏麵好像哪還有一壇白酒,大概之前住在這的是個紅倌吧。
按著記憶,從櫃子裏麵翻出一壇白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挪到銅鏡前麵,拿起杯子,舀了一杯,手指顫抖,真心下不去手,身體緊張的繃緊,握著杯子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顫抖,瞪著眼前的酒杯,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閉著眼睛,咬著嘴唇,猛地揚手順著肩膀把酒撒到背上,她擔心自己一個猶豫就下不去手了。
酒沿著脊骨快速滑下,滲入傷口中,火辣辣的刺痛感,灼燒著她的每一個細胞,冷汗瞬間滑下,蒼白的臉龐更加憔悴,嘴唇被咬的有絲絲血跡留下,指甲更是嵌進手掌心。這樣的痛卻怎麼也比不上背上的火熱感,就好像要將傷口那裏每一處的肉都狠狠的撕掉,然後再一點點的長出新的肉。
一陣刮骨般的痛過後,除了灼燒的感覺,倒也徹底的麻木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丫的用不用這麼刺激啊,哪位神仙大人賜給我一針麻醉劑吧。”
顫抖著手指,再次舀起一杯酒,狠狠的淋在傷口上。
楊振天一如既往的從窗口一躍而進,隻是這次不同的是,屋裏撲麵而來的熱浪,還夾雜著濃烈的酒味。
“誒--今日怎麼這麼好的雅興,還熱了酒”剩下的話,在看到雨欣裸露著香肩,蒼白著臉孔,唇上還不斷滲著血絲的淒慘摸樣時,瞬間頓住。
幹巴巴的開口。“你這是在幹什麼,被誰給”
雨欣沒工夫搭理他,剛剛倒了一杯酒,正忍受著那股刺激人心的感覺呢,等到這波刺痛過去,楊振天已經察覺到不對,走到雨欣的背後,看到了那條躺在光潔玉背上嚇人的鞭痕。
“看什麼看,沒見過露著後背的女人啊。”
說的話很有氣勢,但是語氣裏的虛弱卻讓楊振天覺得,這仿佛是在對他撒嬌一樣。
收起那些亂碼七糟的心思,認真的看著雨欣背上的傷口,雨欣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的讓他看,不然還能怎麼辦。
舀了杯酒,繼續撒到背後,酒珠迅速流進傷口,帶著新一波的血水再次流出來。
唇已經被咬的快要爛掉了。
楊振天迅速抓住雨欣再一次揚起酒杯的手腕,厲聲喊道。“你在做什麼,怎麼不去找大夫。”
不斷喘著粗氣的雨欣,淒慘一笑,可憐兮兮的撅起小嘴,“大爺--小女子沒錢了,看不起大夫了。”
楊振天對雨欣實在是氣不出來了,都這樣了,還在那搞怪。扶額深深的歎了口氣,蹲在雨欣的麵前,將她扛在自己的肩上,放到床上,這才注意到,床上還躺了一個全身幾近赤裸隻蓋了幾層紗幔臉色蒼白的女人,隻是一眼,便收回視線。
瞅見楊振天的表情,見他隻是一眼便移開視線,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撇了撇嘴,幽幽的來了一句,“定力不錯。”
扶著雨欣肩膀的楊振天,額角青筋突起,十字路口的符號幾乎遍布了全身,他真想手下用點力氣,直接掐死這個臭下頭。呼了口氣,不跟一個病號計較。
相處了半個月,雨欣也知道了這個人就是囂張了一點,自戀了一點,臭不要臉了一點,除此之外,還都可以勉強算得上是好人那一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