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色變暗,趙恒才等到了陸玉庭。
趙恒眸深如墨,看著陸玉庭道:“是不是你做的?”
陸玉庭搖頭失笑,在趙恒對麵坐下:“師兄,這個時候刺殺景王,我是得了失心瘋不成?”
“真不是你?”趙恒麵容這才緩和了些。
知道景王遇刺的事,他最擔心的就是陸玉庭。
窈窈早知上一世的事,若是要殺趙穆不會等到現在。
反倒是陸玉庭,他剛知道了上一世的事,想要著急替他報仇除掉景王也不奇怪。
陸玉庭搖搖頭,眯起眸道:“我擔心這事是衝著師兄來的!”
皇上已經起了疑心,明明召他進宮,卻並未讓他參與此案。
京王失蹤案由大理寺和順天府合作辦案不假,可最終負責此案的是曾江。
曾家是老牌世家,這些年不爭不搶不站隊,算不得一流世家。
不得不說曾江在皇上心中有著很高的份量。
而他是陸家人,陸家和楚王聯姻,在皇上眼中自然把他劃為楚王這邊。
皇上不讓他參與此案,隻怕已經懷疑師兄。
師兄這段時間的功績朝中大臣也是看在眼裏,雖然性子桀驁不馴些,但沒有人敢否認他的功勞。
甚至,朝中大臣不管是景王黨還是睿王黨的人對師兄都是忌憚的。
師兄不按套路出牌,又不怕得罪人,不管是誰的人,隻要有錯處,他從不留情。
這在他們眼中就成了張狂,這個時候可不就成了箭靶子。
不得不說,景王這遇刺來的可真是及時。
趙恒瞳眸微微一震,接著發出一聲冷笑,俊臉上滿是不羈的桀驁:“本王怕他不成?”
“師兄,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陸玉庭手放在眉心上不輕不重的揉著:“這事不管是懷疑到崔家亦或是師兄你,對景王都百利無一害!”
“這是景王的苦肉計?”趙恒聲音幹淨,很是淡漠。
“沒有證據,可就算崔家人蠢,養的那麼多謀士也不是白養的,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動手?因為徐美人之事你和景王的梁子已然是結下,他不等著坐收漁利反倒去刺殺景王?”皇上肯定也想到了此處。
否則,不會後來又不讓他參與此案了,隻怕是懷疑多過避嫌了。
趙恒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眸色暗且沉,語調冷厲:“他最好活著回京,到時再和他慢慢算賬!”
“師兄何不將計就計……”陸玉庭做了個殺的手勢。
趙恒沒有立刻回答,陸玉庭接著道:“師兄放心,此事我去安排!”
趙恒卻是搖頭:“不可,這次的事是父皇逆鱗,他最忌諱兄弟相殘,高鵬已經帶著禦林軍出城,沒那麼容易得手,再說,他敢如此做,怎麼會不防著這招,我倒要看看他接下來想怎麼玩?”
陸玉庭沉默一瞬,師兄此言分析的確實有道理。
若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可把這罪名給坐實了。
“總不能坐以待斃!”沒想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景王倒是好生厲害。
就算此案成了懸案,那這根刺也種在皇上心中了。
怪不得睿王有崔家這棵大樹也壓不住他。
“人家戲台子都搭好了,我們總得給個機會讓他慢慢表演!”既然不是師弟做的,那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景王若是真有本事,那就把證據做實了,否則……
趙恒冷哼了一聲,起身道:“走了,你別輕舉妄動。”
父皇的禦林軍不是吃閑飯的,若真有把柄落下,那可真說不清了。
隻剩下陸玉庭一個人坐在房間裏,他倒是真沒想到趙穆會用招苦肉計。
雖然沒什麼新意,但好用就行,他倒是對自己夠狠。
曾府
曾江接了聖旨,馬上要動身前往山東查景王遇刺一案。
回到家收拾行禮,曾夫人發了大火,連茶盞都給摔了:“大理寺的人死光了還是順天府絕戶了,什麼事都要江兒去,養那些人做什麼!”
曾大人氣的拍著桌子:“姑奶奶,你小點聲!”
這話要是傳到聖上耳中,那可怎麼得了。
“我就是要人聽到,江兒的傷才剛好,這就又要出門,那些賊人連皇子都敢刺殺,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我這就進宮求淑妃娘娘……”
曾夫人的話被曾大人打斷:“胡鬧,朝堂之事豈是娘娘能決定的,你以為她在後宮日子就好過!”
以前有個徐貴妃在宮中,皇後娘娘自顧不暇,可如今沒了徐貴妃在前麵擋著,以皇後的心胸,妹妹的日子隻怕也不好過。
而且,他聽六公主的意思,皇上有意立妹妹為貴妃,到時隻怕更會惹來皇後不滿。
“那怎麼辦,就眼睜睜的看著江兒去冒險,他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曾夫人拿著帕子直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