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藥引(1 / 1)

蕭如瑟無力地癱軟在地,美眸裏滿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她的阿言不會這麼對她!蕭如瑟想著想著,身邊又響起一陣腳步聲。

莫非是阿言改主意了?木然的看著去而複返、麵色冷峻的慕言,即便是心知不可能,蕭如瑟還是存了這樣一絲幻想。可事實證明,幻想終究隻是幻想。

慕言的身後跟著幾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正熱鬧,曾幾何時,這些人也這樣阿諛奉承過自己。

“皇上,天師作法,妖邪出在西北,正是冷宮啊!這如今典禮未成,根基未穩,國運堪憂啊!”

“是啊,是啊!郭相說的是,蕭家通敵叛國,這蕭家長女又豈是善類?皇後娘娘突發頭疾,這便是一個佐證!還請皇上親取妖孽血為引,驅魔除害,以佑國之安寧!”

“還請皇上親取妖孽血為引,驅魔除害,以佑國之安寧!”

慕言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他的目光瞥過剛剛黑影躲藏的位置,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殺氣。

很好,都派人監視到這裏來了,還讓一眾官員跪在冷宮門口堵朕。

撲通——咚——

“求皇上聖斷!”

幾聲重物砸地聲之後,麵前的官員已經跪倒了一片,不斷磕著頭,蕭如瑟就像是看戲一般的看著麵前的“為國肝腦塗地再所不辭”的官員們,突然就笑了。

“郭相?嗬,妖孽?”蕭如瑟隻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郭相,之後就沒有再去看地上的官員們,這曾經處處與父親為敵的人,現在已經是丞相了?

蕭如瑟不敢深想下去,隻是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慕言,“阿言,你也信他們嗎?”

可慕言並沒有說話,隻是一臉肅殺地看著她,眼神中偶爾流露出來的糾結讓蕭如瑟地鼻尖驀然一酸,阿言沉默了,他心裏一定還是願意信她的吧?

這一天經曆的這些事,她不是不委屈的,隻是不知道對誰委屈。

“皇後還在危難之中!求皇上聖斷!”大臣的聲音一次高過一次,慕言攥緊了拳頭,似乎是被這一句話給敲醒了一般,回頭看了麵前諸人,便唰地一聲抽出了佩刀。

皇後?嗬,是在說誰?柳鈺嗎?

自己本該從靖王妃升為皇後的,卻在帝後大典前三日被一道冷冰冰的聖旨打入了這偏遠的冷宮。

蕭如瑟略帶諷刺地閉了眼,再睜開時,慕言已經走到了她麵前,拿著佩刀在她麵前四處比劃著。

這是在找從哪裏下刀更合適嗎?

蕭如瑟突然就感到了一陣悲哀,柳鈺幾句話,慕言就不信自己的清白,柳鈺生病中邪,慕言又可以為了她取自己的血。

那麼又何必糾結呢?你想要的,我怎麼會不給。

蕭如瑟苦笑一聲,突然抓著慕言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饒是慕言反應再快,也堪堪隻是將刀鋒錯開了要害位置。頓時血順著刀尖流了下來,慕言立刻取碗過來接住。

看著慕言這一舉動,蕭如瑟的眼立刻紅了一圈,錯開了視線,也就錯過了慕言臉色的突然蒼白。

傷口不大,也沒傷到要害,血流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看著蕭如瑟擰成一團的小臉,慕言隻希望快點結束這場酷刑,眸色一凜,慕言手指一動,刀鋒便往邊上偏了一些,撕扯著傷口,血再次流了出來。

“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嗎?”感受到傷口的再次撕開,蕭如瑟隻覺得心口一陣窒息,壓迫得自己無法喘息。

“是。”看著蕭如瑟逐漸蒼白的臉色,慕言拿碗的手輕微有些顫抖,情急之下,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回答可能有歧義。

慕言一個單音節詞讓蕭如瑟的鼻尖一酸,低頭看了碗裏半滿的血,蕭如瑟咬牙,動了一下身子,讓尖細的匕首往深處再刺了幾分。

既然你如此緊張柳鈺,那我成全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