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政的身體越來越差,甚至已經開始咳起血,雖然他極力想要掩蓋,裝著自己什麼事都沒有的模樣,但藍母他們心裏都十分清楚,照這樣下去藍政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藍母勸說他好好休息,藍政每次嘴上是答應,但他根本閑不住,他出院本來是想用最後的時間陪陪家人,但是要忙的事情太多,讓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去應付藍氏的事,身體在被急速消耗著。
白應辭找過藍傾羽,蘇棲竟也上過門,他們雖未直接說明,但大概意思就是,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家人,他們知道藍政的身體狀況,絕不可能袖手旁觀,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他們都很願意效勞。
大概被那句到底是一家人感動到了,藍父沒有拒絕白應辭和蘇棲的幫忙,也相當於沒有拒絕白家和蘇家的幫助。
宋葭幫不上什麼忙,隻買了一大堆補品給藍傾羽,並且說道:“其實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就算是癌症也未必就一定治不好,而且不是也有很多例子嗎,之前有人也被診斷是癌症晚期,結果人家出去遊山玩水一遍回來,心情一好,啥病都沒了,你們家裏人都陪陪你爸爸,讓他放鬆心態,會長命百歲的。”
藍傾羽在宋葭那裏得到了許多力量,賀筱隻是幫藍傾羽記筆記,她請假跟不上的功課她會恨仔細的幫她講解,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藍傾羽不傻,她感動大家的安慰,覺得能夠遇到她們真好。
補品太多藍傾羽一個人拿不回去,就隻好讓紀星河幫忙,他倒是無怨無悔,二話不說就幫忙拎東西,宋葭還在補品上做了筆記,具體怎麼吃,可以補哪裏她都寫的非常清楚。
紀星河說:“我這個男朋友還沒有宋葭有用。”
他看上去有點鬱悶,藍傾羽對他說:“你陪在我身邊就好了啊,你爸爸怎麼樣了?”
紀父已經出院了,身體沒什麼大礙,如果不是因為藍傾羽最近家裏事多,她是應該上門去看望的,她想到這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紀星河倒是不以為然。
“我看他身子骨強健的很,沒準都能把我熬死。”他說的口無遮掩,藍傾羽卻瞪了他一眼。
“別胡說八道。”
紀星河哼了一聲,沒說話,藍傾羽突然叫他的明自:“紀星河。”
紀星河嗯了一聲,看向她。
“你知道,我繼父會打我和弟弟。”藍傾羽突然說:“他每次打人都很用力,我不記得自己挨過多少打,身上留下多少疤痕,我之前還問過小川恨不恨他。”
紀星河不知道藍傾羽為什麼突然提到這些,他隻覺得心情更差,有些鬱悶的說道:“你就是找我心疼呢。”
“小川說不恨他,我覺得我也不恨,可能是怪過,但實在談不上恨,我親爸爸,之前你在醫院也看到了,其實我對父親這樣的角色沒什麼太大的感悟。”藍傾羽隻自顧自的說道:“但是經過這次我突然發現了,我繼父他。”
藍傾羽說到這裏頓了頓,“他很好。”
“他家暴你和你弟弟,你還覺得他好?”紀星河不能理解藍傾羽的話。
“那是另一回事。”藍傾羽說:“這個世界不都是因果循環的嗎?當初我父母離婚,我和弟弟來到藍家,他給了我們安身之所,供我們上學讀書,有好好在撫養我們長大,我們已經得到很多了,挨打就算是一點小小的代價吧。”
紀星河依舊不能理解:“你的心胸倒是開闊。”
他說完就聽到藍傾羽又說了句:“真羨慕你爸爸是你的親爸爸。”
紀星河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有些難看,換成別人說這話他一定會發火,可對著藍傾羽他隻覺得自己什麼脾氣都沒了。
“自私自利的爸爸有什麼值得你羨慕的?”紀星河的臉色不愉,一臉根本不願意提到紀父的模樣。
藍傾羽想到之前紀母和她說過的話,嘴角動了動卻終究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紀星河幫忙把宋葭給的補品送到藍家去,藍母看到紀星河愣了,隨即又看了藍傾羽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她沒什麼好氣的說道:“藍傾羽你長能耐了,還敢把人往家裏帶,要是讓你爸……”
她的話還沒說完藍政的聲音就從裏麵傳來:“是誰來了?”
藍母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她不耐煩的對藍傾羽說:“還不快把人拉走?”
藍母的態度實在不算友善,紀星河蹙眉,藍傾羽從他手上接過東西,小聲說道:“我媽沒有惡意。”
“對我沒有,對你未必吧。”紀星河知道藍傾羽在這個家裏不受待見,不免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