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點點頭,眼淚跟著動作一起掉下來,一個護士慢慢走過去,幫他擦掉眼淚,然後幫他重新躺好蓋上被子,對他輕柔的說道:“不要一直去想了,先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我一會兒那好吃的過來給你,好不好?”
沈悅乖乖的躺好,剛才被嚇到顫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縮在被子裏微微發抖,像個乖巧的洋娃娃聽從著護士的安排。
不一會兒那位護士就拿了幾包餅幹和酸奶,放到沈悅枕邊的小櫃子上,對他說:“東西放在這裏了,餓了就拿著吃,吃完了記得漱口,有事情就摁這個鈴,會有姐姐過來的。”
沈悅把半張臉埋進被子裏乖巧的點點頭,護士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順手把門帶上,門外又從旁邊走過來一個護士,輕聲問到:“這就是沈家的那個遺孤?”
那位護士手指豎在嘴邊:“噓——”然後從門上的玻璃看了看沈悅,然後壓低聲音說,“是的,看他已經嚇壞了,話都不敢說,也不讓人靠近。”
“孩子這麼小,也是可憐……”那位護士也跟著往門內看了看,“那他以後怎麼辦?”
那位護士搖了搖頭,拉著她一起離開,這種小孩子一般都會被送進孤兒院,這種家境好的一般都嬌生慣養,孤兒院那種環境,一般都很難好好地長大。
沈悅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聽了門外的對話,又悄悄落下來,他什麼都沒了,他最喜歡的那個家,對他百依百順的姐姐,還有那個溫和的媽媽,嚴肅卻溫柔的爸爸,都消失在了那場大火裏。
沈悅隨著眼淚睡過去,醒來的時候外麵天都已經黑了,仿佛是什麼人在門外察覺到了沈悅的動作,立刻輕輕的敲了敲門:“你好,我是新聞社的記者,我可以進來嗎?”
記者,這個在沈悅內心變得無比恐怖的那群人瞬間浮現在腦海裏,連忙搖頭,那人仿佛很無奈,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舉起來給沈悅看:“我什麼都沒有帶,我隻是想看看你,可以嗎?”
沈悅遲疑了很久,久到門外那個人都要放棄的時候才輕輕回答了一句:“好。”
那人慢慢推開了門,把燈打開,屋裏一瞬間變得明亮起來,沈悅也看清楚了來人的樣子,簡單的背了一個小小的背包,手裏拿了一個小小本子,對他咧著嘴笑著:“你叫什麼名字?”
沈悅看著他,猶豫了很久終於吐出兩個字:“沈鏡。”
那人顯然楞了一下,拿出筆記本看了看,像是想到了什麼卻沒有去追問,走過去拉了凳子坐在沈悅的病床邊:“你好,我叫司書成……”
坐在電腦前的沈鏡猛然睜開眼,他想起來了,那個人叫司書成,他是當年唯一一個真的想要去調查真相的記者,也是那個把他從孤兒院名單上劃掉,然後把他送到了一對老夫婦的家裏的人。
新聞社登出那一則消息之後便一夜之間消失,仿佛是被人刻意抹殺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當時的那家新聞社早已無跡可尋,唯一可以找的就是那些社員,如今到底都去了哪裏,尤其是這個叫司書成的人,時隔多年的如今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