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該怎麼辦?”文茵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形,一時慌亂,驚道。
薑宏坐回原位,對著鄭以恒一本正經問道:“咳得出來麼?”
鄭以恒以手掩嘴,壓著聲音咳了幾聲,雙眼緊閉,一副難耐的模樣。
顯然沒有咳出來。
想了想,她從將水杯遞到鄭以恒眼前:“喝些水試試?”
鄭以恒擰開杯蓋,直接就著杯沿仰頭喝了一大口。
早晨出門時注入保溫杯裏的熱水,到了現在仍帶著些溫度,淌過剛剛幹咳過度的喉嚨,帶來一片潤澤與清爽。
隻是,那枚鬆針仍固執地梗在原先的位置,牢牢不動。
“……還是去醫院吧。”薑宏見鄭以恒字不成句的樣子,直接交待文茵,“讓醫生取出來就好了。”
文茵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所幸身邊還有薑宏,便點點頭,匆匆收拾了桌上的物品,背上包就準備拉著鄭以恒往醫院趕。豈料還未邁開步子,在一旁沉默良久的鄭以恒卻突然開口了。
約莫是喉間梗著一枚鬆針的緣故,鄭以恒語速緩慢,聲音低沉:“下午…還要咳——向董老師彙咳咳——報……你忘了?”
“啊!”文茵看了眼手機,正午十二點左右的光景,如果這時候再跑去醫院,鐵定趕不上下午的上班時間,“我現在給董老師請個假。”
鄭以恒皺眉:“不…用。和……你咳——沒關係!想被董……老咳咳——師罵?”
文茵:“……”
薑宏看著麵前一站一坐的兩人,站著的那個熱鍋螞蟻,而坐著的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仿佛被鬆針哽住喉嚨的根本不是他。
“其實一個人就——”不忍再看小姑娘著急的模樣,薑宏開口提醒。
“麻煩……咳咳——薑老師陪我……走一趟?”鄭以恒卻在同時開口,打斷了薑宏。
“!”聽清了鄭以恒的話,薑宏瞪了他一眼,“我剛才想說的是,這樣的小問題一人足夠了。”
鄭以恒卻不再開口了,隻是抿著雙唇,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脖頸。
平日裏高大挺拔、工作淩厲的男人,竟敗給了一枚小鬆針。文茵心眼軟,又想到鄭以恒與薑宏是舊識,對薑宏道:“師兄現在說話不利索,一個人掛號取號不方便,還是麻煩薑姐姐了。”
說完,便急匆匆地準備回報社應付董老師布置的彙報任務。
似想到了什麼,文茵又突然回頭,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對薑宏道:“下次一定請薑姐姐吃飯哦!”
薑宏無奈頷首應付了小姑娘。見文茵跑遠了,她又回過頭睨著鄭以恒,隻見後者一副不再開口的疲懶相。
對付這種潑皮無賴,薑宏簡直是手到擒來,更何況他現在不能說話,比班裏的小崽子們不知乖巧了多少。
她雖應了文茵,隻是到底沒打算和鄭以恒獨處,冷冷開口:“你先聽著,到醫院掛五官科。你不方便說話,直接找自助掛號機就行。這種小病小痛,經驗老道的醫生一下子就能取出來,不用太放在心上。”
大抵是職業使然,說著說著,語調漸漸軟糯,不知覺就帶上了幾分關切。
實則薑宏打小愛吃海鮮,對於卡魚刺及後續的一條龍事件,不可不謂熟悉。
且鬆針和魚刺……大概差不多吧……
見鄭以恒毫無反應,薑宏繼續叮囑:“你自己注意安全,有問題再聯係,我先回去了。”
鄭以恒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不等他有所回應,薑宏兀自收拾好起身離去。
隻是走著走著,心底卻莫名有些慌亂。從他們剛才的位置到恕裏步行街的東出口,隻有百餘米的距離,而停車場就在東出口外。以鄭以恒的步量,竟沒能追上來?
正怔怔出神,包裏傳來手機的震感。回過神來,薑宏翻出手機,卻見是鄭以恒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