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姓買糧的同時,還是有些人在蓄意哄搶。這些人都被錦衣衛盯著,順藤摸瓜知道了背後的操盤手。存心搞破壞的人畢竟是少數,在實打實的大米麵前,沒有掀起任何波浪來。
這下四大家知道他們的計謀徹底被朱恒破解了。而且損失慘重。
每家基本上都砸了五六十萬兩采購糧食,平均價格在三兩一石的樣子。現在被套住了,要麼捂在手裏,要麼按市場價一兩一石賣出去,真的是血本無歸。
朱恒卻從四大家手中賺到了近一百萬兩。拿了五十萬兩給徐鵬舉,讓他代自己感謝下漕幫的幫助。又給了杭州來援二十五萬兩,表示感謝。剩餘的都給了戚繼光和陸雲,讓他犒勞下手下士兵。
賣糧的錢當然是誰出的糧歸誰,毫無爭議。
而黃錦出力最大,卻沒有得到一分錢好處。胖子開心極了,很得意地對徐渭說:“看,現在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了吧。”
此時的徐渭才算放著了心,這段日子被朱恒瞞的好慘,得找機會報複下。
紹興的糧食大戰,北京暫時還沒收到消息。就像同時朝堂中發生的事,朱恒無法得知一樣。
就在幾天前,戶部、工部、禮部、兵部、刑部都有大小官員以及科道言官紛紛上奏,奏請彈劾朱恒。
戶部說朱恒胡亂作為,亂增田畝稅,隨便減少上海的農業稅,使得人心不穩,怨聲載道。
工部說朱恒廢除上海的徭役,今後徭役誰來幹。
禮部說朱恒取消捐生,在地方目無祖製,對皇帝不敬,這樣的官員應當撤職查辦。
兵部說朱恒開兵役製,是以地方人們不滿,養兵超製,圖謀不軌。
刑部說朱恒審案不按規定,非要來個公訴,大搞一言堂。
科道言官則是彈劾朱恒以上各種事由,還包括不尊重有功名出身之人,在地方上打壓士族大戶等。
嘉靖看到這些彈劾的奏則就覺得好笑。這幫子彈劾朱恒的人,都是在朱恒為官以來被損害利益的那部分群體。
特別是陸炳從杭州回來後,給他講訴了朱恒在紹興的情況後。再聯想到自己,如今想在朝堂之上作出變革,所受到的重重阻力。
嘉靖發自內心覺得朱恒不容易,要在大明改革不容易。
所有的奏則全部被嘉靖留中不發。但大明的官員一個比一個執著。你皇帝留中不發,我繼續寫,一遍兩遍,直到你煩不勝煩,自己達到目的為止。
現在嘉靖終於體會到了,為何登基前朱恒不求自己任何事,隻求自己給他充分信任。
嘉靖開始敬佩朱恒了,他能事事料事如神。在他還沒動作之前,就已經能預見到朝堂中會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
可能換個別的官,嘉靖早就被騷擾的不耐煩了,也就紅筆一揮,你們去處理掉他吧。但是朱恒不行,他不是一般人,嘉靖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動他。而且嘉靖對他有承諾,一定會在朝堂中為他扛住壓力。
四大家終於等來了京城回複的消息。隻是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壞消息。嘉靖根本就沒有動朱恒的意思。萬般手段都使出來了也沒用。
四大家終於知道了這是自己不可能勝利的戰鬥,已經有人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