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在感情上是個遲鈍的人。
經過鬱南行之後,她更是個膽小的人。
蘭亭跟她說的話,她無法完全相信,他對她有好感,是,她感覺到了,他說不會下手,她不相信。
腦袋裏亂糟糟的,她抓不住蘭亭話裏的中心,她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麼樣,她不安,惶恐。
也許這是他戲弄人的把戲,他愛好裏的小遊戲,征服一個女人,令他有成就感。
徐煙因鬱南行留下的遺書而混亂難過的心情,被蘭亭一通亂攪,潰散得所剩無幾。
晚上她沒能睡好,除了換了地方很不習慣,還有那一團亂麻。
可容不得她在這一團亂麻裏找出出路,徐楠那兒出事了。
他殺了人,被審判司的人抓了起來。
蘭亭趕了過去,徐煙也想要過去,但她現在的身份,如果看到徐楠受刑,一時控製不住自己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來,不但救不了徐楠,會連自己,連翟安文等人都被牽連進去。
好一點的是,蘭亭給了她一個人,她可以借由這個人自有出入皇宮,也能去幾個她想去的地方。
秦顏跟她會和之後,兩人就去了酒店,翟安文已在房間裏等他們。
徐煙上前問道:“怎麼回事?徐楠怎麼會殺人?”
翟安文看了一眼徐煙身後跟著的那個男人,秦顏就道:“這是蘭亭先生派給公主的保鏢。”
翟安文的眼神閃爍了幾下,道:“能不能麻煩你出去等?”
那保鏢看了徐煙一眼,往後一步,退出房間,把門關上了。
徐煙急道:“你快說啊!到底出了什麼事?”
翟安文這才沉著臉,緩緩道:“肖瀟跑了。”
“人是她殺的,可她在刀柄上留下了徐楠的指紋,因她一直被徐楠關著,走廊上的監控隻有我跟徐楠進出的記錄,而房間,則隻有徐楠一人進出的記錄,所以,審判司的人抓走了徐楠。”
“死者是徐楠在當地雇的一個保安,專門在我們出門時看著肖瀟,她是怎麼下手了,我們也不知道。”
徐煙沉了口氣:“早知道,不如殺了她了事!”
秦顏和翟安文都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都看向她。
徐煙沒有一絲慌張,眼中隻有恨意:“我該在入境之後就宰了她!禍害!她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得先想辦法把徐楠救出來,再一個,找出肖瀟的下落。”
秦顏道:“我恐怕她會找你的麻煩。”
說時,秦顏看向徐煙。
徐煙冷道:“她來找我最好,她要是不來找我,我才要擔心,該怎麼幫楠楠。”
翟安文道:“你別太掉以輕心,她要是出現,你的身份就會被拆穿,到時......”
翟安文說著,眉頭緊鎖起來。
“安文,你忘了,她現在可不是肖瀟,她是徐煙。”徐煙笑起來,“她的那張臉,誰會相信她是肖瀟?”
“她要是找上彭博,就算彭博不信,也免不了會拿這件事來大做文章,不能掉以輕心。”
“我們跟彭博的談判一直處於下風,如果這件事......”
“她現在最想要的,不就是奪回她公主的身份,”徐煙道,“她既然想要,不如我們就送還給她。”
“你打算怎麼做?”
徐煙深吸了一口氣,她轉過來看向秦顏:“你要是肖瀟,你會怎麼做?”
蘭亭從會議室裏出來,就見到親信過來,壓低了嗓音,在蘭亭耳朵邊道:“二皇子來了。”
話音剛落,彭博已經從拐角處過來,臉上帶笑,大步朝蘭亭走過來。
蘭亭眼神示意了一下親信,那人垂著腦袋,側身從蘭亭邊上離開。
彭博往那人離開的方向瞧了兩眼,真假不分的說道:“怎麼好像沒見過,你新招的?”
蘭亭笑而不語:“父親過來,是出了什麼大事?”
“也沒什麼大事。”
彭博說著,接過身邊人給他點燃的一支煙,吸了一口,道:“我的一個小朋友,惹上了一點麻煩,被你抓了。”
蘭亭不置可否:“誰要是在A國觸犯了法律,當然要抓。”
“你倒是公私分明。”
彭博一笑,煙夾在手指尖上,斜著眼睛看蘭亭:“要是我讓你給我一個麵子,你打算怎麼做?”
蘭亭臉上看不出來什麼情緒,對麵有過來跟他請示工作的,他接過文件來看了,點頭應允,簽了名字,遞還了過去,不以為然的說道:“那要看情況。”
“您的麵子,我不能不賣,但對方要犯的是不可饒恕的大事,我想父親也不會輕易的就開這個口子。”
彭博盯著蘭亭看了兩眼,隨即爆發出一聲大笑。
可是他的眼底是沒有一點兒笑意的。
抬手,在蘭亭的肩膀上拍了拍,他道:“進你的辦公室再說。”
父子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蘭亭的辦公室,把門一關,彭博臉上的笑意便都收了起來,他又抽了一口煙,挾在手指尖上抖了抖煙灰,看著對麵的蘭亭說道:“相亞之所以能在你我麵前那樣傲慢,不過是仗著手裏的那支兵,可要是你我手上也有了可以相抗衡的武器和人,A國也能早點結束現在這樣混亂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