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兩散?
這就是她放在心上的胞弟跟父親,將她當做籌碼一樣,放在桌麵上來與人談判。
假如談不攏,立即就能將她舍棄掉。
蘭亭微微闔了下眼睫。
“你讓我考慮考慮。”
說時,抬手,按在眉骨的位置,揉捏了兩下:“兩天,兩天之後我給你答案。”
“我也不是為難人的人,”徐楠笑著說道,“你說兩天,那就給你兩天的時間,隻是......”
“蘭先生可千萬不要以為這是在A國,是在您的地盤上,像我們這樣的外來者,翻不了天,到時候......要是有什麼不愉快,牽連的人,可不隻是你我。”
徐楠話裏有話的丟下威脅,便起身,往外去了。
蘭亭放在桌上的手,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要不是徐煙還在他手上,要不是忌憚著他是徐煙的胞弟,他絕不會有機會走出這家店的店門。
保鏢進來,看到蘭亭還坐在位置上沒動,猶豫著喊了一聲蘭先生。
“訂好了要在皇室議會上公開皇太子的死訊,時間差不多了。”
蘭亭這才動了動眼珠,他原打算借著倪光的死,叫皇室議會裏的那些老東西徹底死了心,現在看來,不能了。
他緩緩的吐了口氣,問保鏢:“有火嗎?”
保鏢應聲,從口袋裏拿了一支打火機出來。
蘭亭便就著那打火機裏的火,點了一支煙,仰頭,將口中濁霧緩緩吐了出來,他道:“傳話過去,就說我這兩天忙,沒時間出席。”
“可要是這樣,怕是會將那些元老們給得罪了。”
蘭亭嗤笑了一聲:“我得罪他們還少嗎?別廢話,去辦。”
保鏢便退了下去。
蘭亭又讓人把上次護著徐煙從危險之中逃脫的阿彪給喊了過來,阿彪升了職,這幾天,蘭亭還給他放了假,這會兒是臨時消了假過來的。
“我有事讓你去辦,你怕不怕死?”
阿彪愣了一下,便將肩膀一挺:“不怕!”
徐煙被關在房間裏,一日三餐都是林溪端進來。
不管她怎麼跟林溪溝通,不管她做什麼,林溪都像是沒有感覺的一個木偶人,做完自己的事,便按時推出去,分秒不差。
就像是徐楠所說的,現在的林溪就像是一個牽線木偶,她像是上了發條,而將她上發條的那個人,是徐楠。
徐煙想盡辦法要離開,但是她連房門都走不出去。
她開始拒絕進食,這天傍晚的時候,徐楠終於再度出現。
而此時,徐煙也已經因為連續兩天的拒絕進食而手腳虛軟,氣虛體弱的躺在床上。
徐楠手上端著一碗黑色的藥汁進來,徐煙見狀,費力的撐起眼皮:“你終於肯出現了?”
徐楠將手上的藥汁放到了桌邊上,走過來,在徐煙床邊上坐下,垂眸看著徐煙臉色發白,毫無血色的虛弱模樣:“絕食,為了一個外人,你跟我來這套?徐煙,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胳膊肘往外拐。”
說時,長臂一伸,直接將湯碗端了過來,抓住徐煙的下巴,扣住,就將藥汁往她的嘴裏倒。
徐煙被嗆得肺氣管都刺痛難受,接連不斷的咳嗽,黑色藥汁的將她胸襟和半搭在膝上的被子都染成了烏青色。
“哐當”
徐楠手中的湯碗終於被她一氣給甩了出去,摔在地毯上,砸是沒砸破,但碗中的湯藥卻都灑了。
徐楠抬手,一個耳光打在了徐煙的臉上。
那聲音清脆響亮,在這樣空寂的房間裏,越發的震動人心,似乎都帶著回響。
徐煙的耳朵裏嗡嗡嗡的亂響,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出手打她。
而徐楠同樣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一個控製不住,真對她動手,他不過是想要嚇唬嚇唬她,他不過是.....也生了煩躁的情緒。
咬了咬牙根,徐楠絕不肯承認自己做錯了,梗著脖子僵硬的吼道:“你為了一個男人,害得我們家破人亡還不夠,現在還想要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再害死我跟爸嗎?我們是一心想要你好起來,你卻為了旁人這樣作踐自己!真是下賤!”
被自己的弟弟罵下賤,再沒有比這更戳人心窩的事了。
“是,我是害得徐家家破人亡,你幹脆殺了我,才能真正的報仇。”
徐煙喘著氣,嗓子裏像是被塞了一把砂礫,疼得都是血腥氣,她昂著頭,將修長的脖子露出來,送到了徐楠的麵前。
脖子上,那隱約而見的花紋紋路,鋪陳在眼前,像是血滴落在地麵上時,漸漸彌散開來的裂紋。
徐楠的眼眶子都紅了。
剛才那一巴掌,他或許還有幾分懊悔跟自責,這會兒卻隻感覺到一簇一簇的火在往上冒。
她為了一個鬱南行是這樣,要死要活,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又是這樣,把自己的命不當命!就是因為她的下賤,自甘墮落,所以他們徐家才會經受那樣多的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