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和蘭亭決裂,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沒必要阻攔我,等我找到了我的孩子,我就離開,你可以趁機跟蘭亭培養感情,爭取成為他身邊的女人!就算是外邊那些人是騙子,那更好,我死了,你更可以和他白首到老!”
薄一心抓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她眼圈多了一層水光,瞳孔上爬上了血絲。
壓抑著,忍耐著,臉孔雪白的,她咬著舌尖說:“你現在不清醒,我不會怪你,你說的這些話,我當沒有聽到過。”
“我沒有不清醒!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薄一心,你去!去跟蘭亭在一塊兒,當救我們母女了!我成全你們,你也成全我們!”
“徐煙!”
被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當麵說這種話,不亞於誅心!薄一心再也抑製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她大吼著:“在你眼裏,我就是那麼一個卑鄙小人!為了男人,連自己姐妹都可以不顧的卑鄙小人,是不是!”
車門外等著的男人顯然已經沒有耐性聽他們兩個在車廂裏掰扯,示意著,一幫人就開始拿東西撬門,往車玻璃上打砸起來。
“哐當”一聲巨響,玻璃碎屑冰雹似的往裏迸濺,徐煙極快轉身,用整個背部擋住了那些碎玻璃。
薄一心呆愣愣的看著徐煙,她臉頰上有被玻璃飛濺而出的碎屑刮傷的傷痕,眼珠兒被紅血絲包裹著,既脆弱,卻又堅毅,薄一心看著心顫不已,剛想說什麼,一條胳膊從那被破開的玻璃窗裏伸了進來。
薄一心眼神頓利,上前,拉著徐煙往自己身前抱著,然後緊抓著那隻穿進車窗來的,男人的手,不放。
“臭女表子!”
車外的男人唾罵了一聲,手裏高高舉起斧頭,就往早就已經破損不堪的玻璃窗上砸下去。
這一下,車窗必然盡毀,而近在那車門邊上的薄一心勢必遭殃,落得一個頭破血流的下場。
徐煙看到另外一邊,尚且完好的車窗玻璃上倒映出來的這一幕,心神俱駭,尖叫著:“不要!”
眼見著那斧頭往下落,她掙不開緊抱著自己的薄一心,更沒有辦法阻止車門外正在施暴的男人。
薄一心也緊閉上了眼睛,等著這一斧頭落下來,可是,料想之中的頭破血流並未到來,反而是有瞬間的安靜,極靜,靜到彼此都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隔了好一會兒,也許,隻是幾秒鍾的時間。
薄一心睜開眼睛,就看到蘭亭站在門外,而那個舉著斧子的男人,手臂呈一種詭異的扭曲姿勢,被蘭亭緊抓著。
呼吸,也不知道是誰的呼吸這樣急促,喘得厲害。
那帶著墨鏡的男人被丟到了一旁,蘭亭身後很快就有人過來,將戴墨鏡的男人,以及他的同夥給一塊兒帶走了。
他拉開車門,一隻手搭在門框上方,彎腰,總是帶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漫不經心的眼中,此刻,有著緊張和擔憂,而他這一雙持滿了緊張擔憂的眼眸,落腳的方向是薄一心拽在身前,滿身是傷的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