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行緊抓住推搡著他胸膛的雙手,漆黑的眸子像是墜落下來的落日,盡數都落在她的身上,而他的世界裏,隻剩下黑漆漆的蒼穹,他的光在她的身上,他的世界也都在她的身上,在這一刻,徐煙感覺得到,他想要讓她明白的,想要讓她感受到的。
他在告訴她,她是他的一切,是他的全世界。
他匍匐垂首,甘願受她的斧劈刀砍,油鍋腳鐐,隻要她想,隻要她能發泄她心中的怨恨。
徐煙喘著氣,發笑,低啞的嗓音,那笑聲連著氣喘,更像是低低的悲鳴。沒有快慰,也沒有報複而來的痛快,有的隻是悲哀和可笑,還有無盡的委屈無助。
“你究竟想怎麼樣?你究竟想要怎麼樣?我是太好欺負了是不是?所以你能肆意妄為的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想愛我的時候,就說不愛,想要我死的時候,不給我留任何活路,現在說愛我,就逼著我也要回頭去愛你。”
“我就是你的玩具!是你手心裏的玩具!”
“不是!你不是!”
鬱南行急切的打斷了她的話:“你不是!”
徐煙抿緊了嘴唇,像是在嘲笑他的反駁一樣,瞪著眼睛看他。
鬱南行抓著她的手,忽然往自己的臉上招呼:“是我混賬,我被蒙住了心,瞎了眼,我的錯!你從來都不是玩具,從來都不是!”
徐煙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他臉上已經招呼了好幾下,她的手心裏都是麻的。
“你幹什麼啊!”
她著急,又慌張,急忙的想要將手縮回去。
可是手腕骨被鬱南行抓著,她抽不回去,他還在抓著她的手往他臉上打,簡直像是瘋魔了一樣。
徐煙著急,也發恨,氣得不行,忍不住跺腳道:“你住手!”
啞著嗓音,擔憂的扭頭往房門看了一眼,害怕外邊的聲響會驚動房間裏的孩子。
“你再不鬆手,我就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
她說時,因兩隻手被鬱南行給抓著,便用力的跺了兩下腳。
眼梢瞥見他穿著拖鞋的大腳,幹脆往他腳背上踩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徐煙這一聲“真的生氣”唬到了他,還是她不管不顧往他腳背上胡亂踩的這幾下讓他清醒了過來,終於,他停了下來。
徐煙立馬將自己的手腕從他的掌心裏抽了出來,想要往後退一步,然而,對上他那雙紅通通的,帶著迷惘,像是小孩子一樣無助的雙眼,她腳跟往後動了一下,還是沒有退開。
咽了口唾沫,徐煙令自己冷靜下來:“你需要坐下來跟我聊會兒天嗎?”
她這會兒才看出來,他的狀態是有些不大對勁的。將自己個人的那些情緒暫且壓著,收起來,徐煙盡量冷靜、平和的問他。
他目光的焦點落在她的眼中心,呆呆的,徐煙竟然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孩子氣,像是走丟了的孩子那樣沒方向的孩子氣,帶著可憐模樣。
女兒的眉眼之間和他是很像的,他這樣睜著眼睛,像是孩子一樣的看著她,徐煙竟有種小女兒在望著自己的錯覺,她想她一定也是被他這樣反複奇怪的狀態給傳染到了,都魔怔了。